“感谢你的意见,我们会记录并反馈你的诉求的。接下来,是真神想要你看到的几件东西。”
打印机自动开启,印出了几张纸,我拿起一看,是与宫廷保险库有关的记录的复印本,在下方还标有原记录目前所在地。最后一张记录显示,在先皇驾崩前,曾命令私人秘书于保险库取出一枚“黄金镶青金石忍冬纹戒指”,时间正好是我撞见母亲对家中保险柜举行仪式的前三天。
“真神对它赐予了祝福,让它于烧死暴君的毁灭之火中幸存。”
想起一周前听到的话,我连忙在对话框里输入:“忍冬戒现在在哪?”
然而屏幕只闪了闪蓝光,然后程序自动关闭了。我再尝试了十几次,都没法再打开它。
好吧,至少这个联系方式比起之前胡里花哨的那套要高效。我关闭了电脑,离开了书房。
过了几天,当我在家中书房处理完公务后,《忍冬戒之七》自动打开了。我看完更新的第二章,感觉只是我可怜的陛下被吓到后的碎碎念,似乎没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刚准备关掉电脑,屏幕再次被黑暗覆盖,蛇瞳和输入框再次出现,同时还有一行字:“忍冬戒目前在苏怀勇将军手上,这是他的资料。”
不管是在之前蛇瞳众有关人员的清单里,还是在最近参与纪念仪式的嘉宾名单中,这个名字都出现过,所以我打开资料只粗略扫了一下就关闭了。屏幕上随即跳出了另一行字:“苏将军正在策划对祝云门的刺杀,请给予配合。”
什么转折?
手指比我的大脑反应得更快,已经在文本框内打道:“恕我拒绝。”
“放心,真神并不想在这时杀死祝云门,而是让你保证苏将军和参与者能像英雄一样死去,这样你就有正当的理由将忍冬戒交给祝云门。当然,你在祝云门面前的英勇表演,应该也有利于你在她心中的形象。”
无视回答中的嘲讽,我问道:“意思是我必须保证刺杀行动的出现,而这次行动不会成功?”
“对。”
对面发来几张图片,说明了这场行刺中苏怀勇和祝云门的位置、子弹的轨迹和详细的流程。我皱着眉看完后,输入道:“事情真会像这几张图那样顺利吗?”
“真神会保证事情圆满解决的。如果违背了祂的旨意,那必然酿成巨大的灾难。”
我用手支着下巴,和那只蛇瞳对视了差不多两分钟,终于打字道:“我有一个要求。流程里说,会有一名皇家警卫协助苏怀勇把枪带入礼堂,我希望能在恰当的时候给他下毒,营造出畏罪自尽的表象,不然被活捉的话,审问起来很麻烦。”
“成交。”
后来我还是用了一些手段,保障枪能被成功带进来。而在开枪时,我超出计划地将祝云门按低,并在众人视线里用身体遮蔽住她(我在礼服下穿了防弹衣)。虽然在后来的《忍冬戒之七》更新中,她好像没看到我的义举,但那时抓拍的记者拍到了,这也足够了。
接下来,我将刺杀行动的报告交给祝云门后,发现她对我的反应有些异样。之后通过《忍冬戒之七》,我了解到蛇瞳众终于开始和她直接联系,并对她发出了警告:“看上去最危险的地方可能是最安全的,看上去最安全的人可能是最危险的。”
“为什么反而要让她提防我?”我在程序再次打开时质问道,“她对我越信任,不是越有利于事情的进展吗?”
“这是为了取得祝云门对真神的信任。”
“所以就牺牲了她对我的信任?”
“小姐,比起单纯的信任,甚至是热恋般的崇敬,在人与人的关系中加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有时才能更加长久可靠。比如你的父亲和母亲的婚姻。”
等等,之前不是否定母女关系吗?为什么现在又提到这些事?又为什么用的是“你的父亲和母亲”这种称呼?既然如此,那么……
“莫毗多女士在哪里?”
没等我按下回车键,程序已经自动退出了。
下毒这一招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之前完全没想到,原来也是莫遮的手笔,不过细想也太符合她的做法了。可怜的祝云门简直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好可怕??
看来没ooc,放心了
感觉感觉这部分暴露了我的一些恶趣味??
被玩弄于股掌中的“杳”世界人们啊,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相,以为自己掌握了人生,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 我们,是否生活在另一个“杳”中呢?
感谢阅读!巧了,感觉最后一章某种意义上回答了这个问题
莫遮(六)
我想你们应该对我如何政变的具体手法不感兴趣,或者说,在我背后操纵着我和一切的那位“记录者”,应该也不擅长描述这些具体手法,那我们姑且略过不提。
总而言之,我甚至不需要《忍冬戒之七》的监视,只从平日的接触就看得出,我可怜的陛下完全被吓坏了。难怪她被我从议会带入医院,接受检查时,几乎所有数据都显示她符合入院的标准,我可没在那里再动手脚。
安置好祝云门女士后,我立刻要着手处理另一件事:对蛇瞳众,还有真神的惩治。
信众名单,甚至是藏匿地点都是现成的,他们恐怕也没想到我会杀个回马枪,在我派人来到他们面前时,不少人还认为这是要来奖赏他们的。不过,我也没对他们严刑拷打,只是稍微用了点手段,问出他们口中的情报,之后就统统以云门症候的名义,把他们打发到各地精神病院了,反正他们的精神确实都不正常。
那些或真或假、或多或少的关于天道的信息,我已经不需要了。我所关心的,是真神到底藏在哪里。
在全杳的精神病院即将爆满前,我终于拼凑出了真神的所在地。
那是一座海岛上被废弃的建筑群,看起来是带实验室的厂房。在我到达时,军方负责人向我报告道:“总统,我们已经派无人机侦查过几次了。在建筑物内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一架自动运行的大型机器。”
“能判断出是什么机器吗?”
“应该是超级计算机。”
“好,”我点了点头,“那如果不进入这座厂房,远程火力足以直接摧毁它吗?”
“可以。”
“给我一个小时,我去会会它。你们在外面等着,一个小时后,如果我还没有出来,彻底毁掉这个地方。”
负责人面露难色:“总统,这……”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听我的就行。”我扬了扬手上的手环,“监测手环会显示我的生命体征和位置,稍后我就让人将数据同步到这里,如果我的生命体征消失的话,也直接开火。”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朝具有深蓝外墙的建筑群走去。
开始的二十分钟没出现什么异常,唯一的动静,只有走廊上跟随着我的脚步依次亮起的声控灯。走廊两旁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仪器或资料,然而它们全都一尘不染,像是使用者刚对其清理后离开。
又走了段距离,我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前方是一间较大的房子,上面挂着牌子,用我看不懂的文字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