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石前辈的看法。”柳隙月说道，“如果给他们的只是被我们淘汰的火铳，那事态还能在我们控制之下。”

“恕在下无法苟同。”杜横雪微微蹙眉，“蔺氏到底是敌是友，是正是邪，此时都还是未知。”

“那把未知变成已知好了。”炎畔陀说道，“我相信石前辈的眼光，由她进行交涉，肯定没问题的。”

“既然如此，那同意多于反对。”尽觞说道，“那军费的凑集和与蔺氏的接触，便交给石前辈。而武器的研制，便继续交给隙月。愿芸神庇护虎耳泉。”

众人异口同声地重复道：“愿芸神庇护虎耳泉！”

好详细的人名和火器说明，单看纸席写的文字都觉得眼花缭乱了，何况还有这么多参考文献，纸席太认真了。通过尽觞等人的几句对话就交代了虎耳泉的历史，原来从柘羯姐妹到如今的荻焉和尽觞，已经有三百多年了啊，真让人有种“世上已千年”的恍惚感，也更加期待现在和未来不同时代的女子们将要创造的传奇了。

感谢长评！希望查资料加的这些设定不会增加没必要的阅读障碍

为趵突泉效力！！

趵突泉收到！

尽觞（四）

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哪怕不借助其它设备，用双眼都可望到极远处，正是演练火器的好时节。

“多亏了荻焉姑娘，给我们挑了个好日子。”在地势较高处临时搭建的棚子下，尽觞眺望着下方整齐的队伍和器械，不乏兴奋地说道。

“这是我作为卜者应该做的。”荻焉语气谦逊，“希望真正出战的时候，天气也能那么好吧。”

“无妨，只要现在训练充分，我相信我们的战士能做到不畏风雨。”

二人说话间，炎畔陀走上前来，对尽觞一抱拳：“统领，战士们已经准备好了，请下令。”

“演武开始！”

话音刚落，战鼓齐鸣。在号叫声中，鸟嘴铳队以六人为一组进行发射，射击六次后又与身后人交换位置，退到后排装填弹药。

“最近，我们找到了改良鸟嘴铳工艺的方法。”柳隙月自豪地说道，“之前奇书里记录的是卷制法，将两熟铁筒错位相包制成铳筒。现在我们使用焊接法，将熟铁分为三节，每节四块，形如边薄中厚的瓦片，之后每两块过火合卷一半筒，两半筒彼此焊接，最后用长钻和小锉插进筒内抛光。这样算下来，同一时间内产量提高了数倍。”

“停停停，你讲工艺我们也听不明白。”尽觞笑着回答道，“不过你说工艺有改良，那肯定是好事，尤其对石前辈而言。”

“不错。”石染典附和道，“改良工艺后，鸟嘴铳的造价也便宜了不少。”

“这是大好事啊，两位都辛苦了。”尽觞望向下方的队伍，继续问道，“现在鸟嘴铳队较射，距离多远？靶子又有多大？”

“靶子距离八十步，是五尺高、二尺阔的木牌。凡是六弹中两弹才算合格，能中四弹赏银一分，六弹皆中再赏五分。现在有半数战士，能六弹中四弹以上。”

“既然铸造鸟嘴铳省了钱，那该多奖点才是。”尽觞从怀中掏出一枚钥匙，递给石染典，“石前辈，劳烦你从我自己的小金库里拨五百两白银给鸟嘴铳队，作为较射中表现优异的奖励。”

“好。”

正在这时，鸟嘴铳队向周围散开，露出几位服饰不同的战士来。她们朝尽觞的方向行了礼，随即单膝跪地，朝靶子连续射击了十几次。

荻焉眼前一亮：“这是连珠火铳吗？”

“是的。”柳隙月讲解道，“由于连珠火铳工艺复杂，造价高昂，目前仅制造出了二十把，交给了鸟嘴铳队里水平最高，基本能六射六中的战士。她们每人都可作为以一当十的精锐。”

“炎畔陀也有一把啊。”尽觞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饶有兴致地说道，“那我有空也得练练火铳，争取拿一把玩玩，不能输给她了。”

当硝烟散尽后，射手们有秩序地离开了。炎畔陀策马而来，报告道：“在刚才的较射中，所有人都合格了，成绩优秀者达四分之三！”

“非常好！”尽觞满意地说道，“凡是表现优异者，每人赏银二两！接下来是演炮对吧？”

“对，等靶子更换后，演练就会继续。”

没过多久，骑士用马拉着周围箍着铁箍、前端有铁爪支撑的火炮上前，并快速下马将火炮在地上安置好。

“这是虎蹲炮，因发射时前端翘起，模样形似猛虎蹲坐而得名。”柳隙月介绍道，“它比子母炮要易于移动，射程和鸟嘴铳差不多，但威力远大于鸟嘴铳。”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随着号角的响起，虎蹲炮群齐射，发出隆隆的响声。尽觞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微笑道：“这演炮还颇废靶子啊。”

“这还不算什么，”柳隙月接口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要放子母炮了。”

果然， 在虎蹲炮发射完毕后，战士们又将它们用马拉走了。之后有人推着两辆四轮平板车上前，上面是两尊威风凛凛的大炮。

“这就是子母炮了！虽然现在只造出了两尊，可它们都是以一敌百的利器！”

推车者将炮车推到了预定的位置，经过短暂调试后，火炮发出了轰鸣声。其炮弹射出的速度极快，一时竟像是两道粗壮的火蛇一般。

“芸神啊，”尽觞拿着望远镜感叹道，“这哪是打靶，这都能把地面烧出个窟窿。”

“这就是子母炮的威力了。”柳隙月带着自豪说道，“它的子炮可以事先装药，轮流发射。同时比起虎蹲炮，它有照门和准星，能够进行瞄准得更准确。最早记载它的奇书上说，铸造时要以黄泥为模型进行模铸，还是最新破译的奇书里说，以砂模代替泥模效果会更好，这两尊炮才会如此完美。”

“是吗？”尽觞看向之前一直没说话的杜横雪，“既然这样说，也有横雪的功劳了。”

“在下不过做了分内之事。”

待到演武结束，尽觞命令给所有参与者端上美酒，随即拿着酒碗朗声道：“各位姐妹，各位兄弟，今天的演武，让我看到了你们的付出和汗水，也看到了你们的力量和勇气。这第一碗酒，敬你们自己！”

“好！”

在排山倒海的欢呼中，尽觞饮尽了第一碗酒，随即继续说道：“虎耳泉的理念，从来是能让弱者能有自保的力量。感谢芸神赐予的神机，让我们在体力上的弱势得到了补偿。但能让我们将这些神机在现实中运用的，并非依靠芸神，而是依靠我们的能工巧匠，尤其是不断研制神机的柳隙月、破译奇书的杜横雪和带来连珠火铳技术的荻焉，第二碗酒，敬她们！”

荻焉没想到会点到自己，看着独孤筚给自己倒下的液体，只得硬着头皮喝下去了，结果自己碗中的不是马奶酒，而是咸奶茶。

尽觞喝完第二碗酒，继续高声道：“虎耳泉不会随意欺凌弱小，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十年前，元统领被雪城的奸人害死；十年后，雪城又以不合理的手段使用神机，插足其它地区的事物。于公于私，我们都必须向他们宣战。各位姐妹，各位兄弟，你们害怕吗？”

“不怕！”

“好！我相信就凭这股热血，再加上你们对神机的熟练掌握，此战必胜！”尽觞再次高举起酒碗，“第三碗酒，敬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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