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他脸上,只听这个男孩子认认真真,温温柔柔地轻声对我说:“如果我说我在意的事情是你,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帮忙多在意自己一些呢?”

我冲他眨眨眼睛,鼻子一酸,嘴硬道:“这可不是小忙呢。”

他故作抱歉,在我额头上印上一吻:“是呀,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啦。谢谢你,晴天小猪。”

---

(答应大家的二更晚上 po)

28第二件事(五)·★

说一说后来。

后来我屁股疼一直到学期结束才完全好。中间韩玉带着我去这边的医院预约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事。没事怎么会疼呢?我们实在不放心西医,又去找华人医生看,华人医生也说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嘛,我们这才放心。

韩玉专门去中国超市的药店买了红花油。每天晚上,我洗好澡,裤衩扒下来露出半拉屁股,乖乖在床上趴好让他帮我按红花油。

他按的时候可夸张了,学着电视里运功那样,先飞速搓手让红花油在自己手掌心里晕开,然后再口中念念有词地“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按到我的屁股上。手心儿不热了他还往上哈气,非说这个热的才有效。

小时候我看倚天屠龙记,赵敏啊还是谁中了玄冥神掌,脱光了让张无忌从背后运功。电视里还有干冰的烟雾特效,那时我是当小黄片看的。结果到我这里全不是那回事!什么旖旎妙想,男女暧昧,统统都没有!就是一个幼稚鬼在拿我当练武木桩,满足他的武侠梦。他说的两仪生四象,就是在吓唬我,说我摔成了四瓣屁股。

不仅如此,因为我们学校建在半山腰上,去各大教学楼要爬坡上坎的,我屁股疼走不动,韩玉专门给我从亚马逊上订购了一把轮椅。挺贵的呢。我一开始还挺感动的,说要把钱打给他。他说跟他客气什么,这把轮椅就是家庭财产了,以后我俩八十岁还能用。当时我觉得有点蹊跷,但也没问。

之后轮椅到了,为什么八十岁还能用?因为屁股那里是镂空的!

方便上厕所。

我死活不肯坐,但韩玉可不管,扛着轮椅同我去学校。

我走教学楼里,他推着轮椅走我边上。遇到之前上课的教授‘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特地停下和我们打招呼,我有些受宠若惊。他先是问我怎么了,我说摔了一跤,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韩玉推着的轮椅,流露出‘这位同学在坚持做复健练习,忍痛也要走路不坐轮椅真的好励志’的目光。

教授和我说:“看来你需要一个好消息来 cheer up。之前那门课你的成绩是全班前三,如果未来要写推荐信的话可以找我,我很乐意帮你写。”

我惊讶到说不出话,只得狂点头。邓布利多对我笑笑,走之前竟然还拍了拍韩玉的肩膀。

教授走后,我还沉浸在他主动要给我写推荐信的狂喜中。那门课我成绩是不错,考了 91,但没想到成绩在全班排名这么靠前,班里将近六十多个人呢。

我捂着屁股几乎要蹦起来了,这真的是我一生中难得的在数学上的高光时刻!我大声和韩玉说:你听见没有??我竟然前三!!那门课那么难!

韩玉眯眼微笑,拍拍我的头顶说恭喜恭喜,咱们家波波真厉害呢。

随后我想起来,那门课我和韩玉同修。于是我抱着攀比的心态假装谦虚地问他多少分。我是这样说的:“哎呀真是的,我怎么能考这么好呢?对了,你这么聪明,成绩应该也不次吧?”

韩玉弯腰推着轮椅往前走,想了想,荣辱不惊:“还可以。具体忘了,大概 95 还是 96 吧。怎么啦?”

我:……

“没怎么……” 我的脸垮下来,一瘸一拐地大步向前试图甩开他。

他笑着跟上来明知故问:“没怎么为什么不开心的样子?”

我的脸色逐渐狰狞:“你不要和我讲话!还有,推着你这个破轮椅有多远走多远!”

*

后来医院的账单寄到了。我哆哆嗦嗦拆开信封,去找那个可能引发我心脏病的数字。

64.45 CAD

诶……也不贵嘛!保险给报了大头。

我像老花眼了一样将信贴近,又拉远,反复看,害怕把那个小数点看成逗号。还拉来韩玉一起看。

我神经兮兮地说:你快帮我看看,这是逗号还是小数点?

韩玉点头:是小数点没错。你不要再看了波波,再看的话我要亲你了,因为你这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我哼了一声,放下信,在脸上点了点:亲就直接亲啊,说说说的,废话这么多!

韩玉在我指着的位置啄了一口:不是你的脸金贵么,亲啊摸啊的都得打报告才行。

*

后来因为我的屁股给生活带来的诸多不便,我们决定彻底搬到一起住。还找了一栋离学校最近的公寓楼,为了上下学方便。

这处一居室在未来一年半里成了系里留学生的大本营,逢年过节大家都来这里聚。

nba 决赛时家里的小客厅塞了十几个男生,胖子带来炸鸡和快乐水,大家边吃炸鸡边看比赛。椅子不够我只能坐在镂空屁股轮椅上。

屁股坏了以后韩玉一直不让我吃油炸的食品,于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十几个人在我面前撕咬炸鸡,直咽口水。

当天晚上大家都走后,我和韩玉睡下。

听他睡熟后,我蹑手蹑脚起来去开冰箱。轻轻把门打开,伸手去拿剩下的炸鸡。把门关上时,面前赫然出现韩玉一张板着的脸,我尖叫了一声。

韩玉皮笑肉不笑,拿起手机,威胁我:是不是说了不能吃油炸的?昂?还学会背着我偷摸吃了?我是管不动你了,这就给你妈妈打视频,让阿姨教训你!

对的,那之后韩玉也学会了告家长这招。不仅如此,他还得到了我妈官方授予他的‘妈妈权利’。他现在是宁波同学加拿大分妈。

这还要说到我们决定搬到一起前。那时我和我妈说我屁股摔坏了,走路爬楼梯都特别费劲,就连上厕所坐下站起都疼得要死,平时行动不便要靠韩玉照顾。

我妈当时急得跟什么似的,特别担心我,差点订机票飞过来看我。她说:那可真的要谢谢小韩,替我们照顾你。可是你晚上的时候他不在你跟前时怎么办啊?妈妈很担心你一个人万一在家又摔了……

我就等着这句话呢,故作沉痛:是啊,所以我们决定搬到一起去住。

*

后来阴差阳错,我并没有留在我导师这里继续读,而是拿着我导师以及邓布利多的推超强荐信在申请时所向披靡,最后决定去我导师大弟子那里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