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贤在九仙门前停住脚步,对岳如筝说:“我和杜恒还有事要办,你先回去吧。” 他不喜欢羽菱,事实上自从冯菁走后,他不再提拔任何女侍卫近身,只从万家庄要了杜恒做随身侍卫。
岳如筝不情不愿的在羽菱的陪同下坐进马车。坐上成王妃的位置已经三年,她是王府名副其实的女主人,王府没再纳新人,外人都说她好命独宠。可她知道,端贤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十有八九还在惦记那个贱人。可那又怎么样呢,人死如灯灭,他就是翻遍全天下也不可能找到她一块残骸。她就不信他能一辈子不碰女人,真敢让端家绝了后。
端贤和杜恒去到西街,他从袖中拿出一张药方,指着不远处的保济堂对杜恒说:“去照这上面抓一副药。”
“殿下,您不舒服吗?” 杜恒惊讶道。
端贤微微一笑,“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远处灯火阑珊,食肆酒铺都还没打烊。
“万公子?”
一个老婆子叫道。
见端贤没有反应,她裂开嘴上前笑道:“您不记得啦,天门关外,你和你家小娘子在我们那儿住过几晚。你看我说的没错,看您这穿衣打扮,果然是贵人哪。”
端贤好久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乌奇城外救了他们的王婆婆。如今情景再见故人,颇有些物是人非。凡是和她沾着点边的东西,对他而言皆是难得,他不由的笑了笑,温声道:“王婆婆,好久不见。”
王婆婆絮絮叨叨拉着他说了许多琐碎之事,他没有一丝不耐烦,认认真真听着。末了,她还问他:“你家娘子还好吧?”
端贤点头嗯了一声。
他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能说。
王婆婆不知他的心中所苦,继续唠叨道:“你家小娘子干活麻利,怪招人喜欢的。我家老汉明儿要走,不然准得去看看她哩。我跟他说过好多遍,好不容易上京一次看儿子,怎么也多待几天,可他就是不听哪,非担心家里头那几头小马驹。我都跟他说好多遍了,有阿郑在,甭担心这些。人家阿郑当年是出家人,跟着仁波络禅师修行好多年呢,还能贪下你那几个牲口不成?”
“你说什么!?” 端贤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心头澎湃乍起,低声道:“阿郑认识仁波络禅师?”
王婆婆点头,叹了口气:“他也是个可怜人,无父无母,右手还有残疾。当年为了娶了那个寡妇才从庙里面还俗的。”
端贤这才明白,原来大行皇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和冯菁当年在天门关外与他擦肩而过,当真是天意弄人。
王婆婆走后没多久,杜恒提着药包迈着轻快的脚步从保济堂出来,“殿下,药抓好了。”
只见远处灯火照在端贤清俊却写满疲惫的脸上, 那上面居然有一些许久不见的欢喜的踪迹。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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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又见朱轼
深夜客栈,一灯如豆。
冯菁起身喝水,突然间体内脏腑翻搅,痛得她不得不蹲下身。
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淌,她不得不紧紧攥住桌脚才能避免叫出声。
借魂术的股力量她并不能完全驯服,反噬三五不时便会发作一次,痛彻心扉。世间没人练过借魂术,她不知道自己的结局究竟会如何。
只怕不得善终。
清晨,太阳照样升起。
店小二热情地招呼门口来来往往的客人。在他的卖力吆喝下,一个其貌不扬的青衣男人驻足,“牛肉有吗?”
“有的有的,新做的五色牛肉,客官快里面请。” 小二掸掸板凳上的灰,“您坐,我给您上壶热茶。”
“茶不用,来点酒。” 男人放下斗笠和包袱,漫不经心地看着店门口的牌子,似乎是在琢磨加点什么菜。
冯菁本来和传风一同用饭,并未留心四周。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不免看了一眼。
这一看将她下了一跳,原来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端贤的侍卫朱轼白鸢曾经的倾心对象。
虽然他黏着胡须,做了不少乔装打扮,但那动作和声音错不了,绝对是他。
他在的话,那么端贤
冯菁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赶紧掩面环顾四周。
两位官差大吃大喝,卖油郎挑着扁担缓缓经过,几个走镖的师傅在拴马。
一切如常,并没有端贤的身影。
她松了口气,心中涟漪暂平。端贤和岳如筝她要留到最后,可是倘若他现在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休要怪她不客气。
血债血偿,他给她的滋味,她无论如何都要还回去。
只是到那个时候,她与谢良和朱轼之流就是敌人了。
谢良是彻头彻尾端贤的人,虽然和她关系匪浅,但绝不可能在她和端贤的恩怨中站她这一队。自古忠义两难全,她不怪他。当日事发突然,他远在肃州,极大可能根本就不知道端贤对她做了什么。况且端贤那个人满肚子心机,知道她与谢良要好,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于他。
只是谢良说不定还在肃州等她,等她一起练武过招,一起吃煮羊肉,一起在戈壁滩骑马驰骋,说不定还要抱怨她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去找他。
想到这里,冯菁心下黯然。
那些都再也不可能了。
至于朱轼,所有人里面,冯菁和他最不相熟。他这人来去神秘,没人知道他为端贤做什么。只知道端贤偶尔召他入京,每次都是屏退左右。
上一次她和端贤去天门关,朱轼就是应召同白鸢一起留守京城。
想到往事,冯菁不禁唏嘘,倘若那次她留在京城,或许落到今日地步的就是白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