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陈省松了一口气。

但是只有一会儿,她的表情忽而就变得戏谑起来,力气更大,动作更粗暴。

“唔…”

陈省天旋地转地度过了这个夜晚。

吾日三省吾身 终

除开那些天赋异禀的,几乎没有人能在 virgin 的时候作出天衣无缝的表现,陈省也不例外,在过去二十三年里,他听从父母的教导,劲基本只往着学习上使,别说是性体验了,就连性冲动最强的青春期他都没有自渎过几次,解决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种没来由的冲动对他来说是不耻的,是不被接受的,陈省每每在冲洗手上秽物的时候,都会怨自己没能压抑住。尽管屋内只有他一个人,他却不由自主地幻想周围有一双双指责他不知廉耻的眼睛,这是他事后对自己的审判。

欲望对他来说是一种罪过。

现在,他分不出神去想这些,眼睛消失了,环环相扣,无人审判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有罪过出现。他全然沉浸在无尽的羞涩与欢愉中。安宁的力气不小,手指也过分灵巧,不出一分钟,他就衣衫半解不得蔽体,展现出从未示人的身体部位。

耳侧,脖颈,锁骨,胸部,腹部…她的手不需要任何指引,行云流水地抚摸他,在他的体内埋下一串隐秘的火种,引得他自燃。

隐忍是他最擅长的事情,此刻他已经完全做不到了,他有良好的锻炼习惯,按理说手臂不可能如此无力…

但是,他推不开她。

有什么东西被濡湿,是她的手心,是西裤,是整洁的被单,是花瓣,抑或是他的眼角。

妻子手口并用,她含住了他的耳尖,尽情向他展示她的游刃有余,致使他抖个不停,腰腹止不住痉挛。

偷食欲望的果实,是被允许的吗?他不能去想,无法去想,因为这感觉美妙地让他想要发出喟叹,他做不到停下来。

如果它真的是罪,那就等到他受千夫所指的时候,等到判决下达的时候再说吧。

“呃……”

光芒比任何一次见到的都要强烈灿烂,他被玩得接近糜烂,身体与头脑皆是,他失神了,对嘴角流出的涎水毫不知情。

他反省过自己的许多行为,失敬的,失礼的,但不包括这一次。

他已经什么都不能想了。

耳边传来女人明艳的轻笑,这唤起他的神志,陈省的眼睛重新聚焦起来。

“这么快?”她调侃着自己,给他看手心。

快?

陈省喘息着望着她,当他反应过来她在讲什么的时候,抛之脑后的礼义廉耻一瞬间又涌了回来,只是被他用错了地方。

他居然就这样在她的手里投降了,她还笑自己快。

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

这对安宁来说没什么,她从陈省的家风就大概能推出他还是只未经人事的雏鸡,新婚夜他做一次快枪手很正常,这就好比小学生去期末考试,他们不可能打开卷子看到的是“论述弗洛伊德自我-本我-超我理论”或者“求极限:\(\lim_{x \to 0} \frac{\sin x}{x}\)”,凡事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是个色懒,自然熟练些,可以身体力行地做这位小学生的老师。

不过捉弄人是她的爱好,陈省青涩的表现让她嘴痒痒,不逗逗他安宁就觉得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一句无心的玩笑,对常年自卑的陈省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不,不了,先到这里吧…”

她刚要将自己也宽衣解带,陈省陡然之间变得比刚刚更加抗拒,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表现异常不自信,因此想要逃避。

搞什么?忸忸怩怩的。

安宁皱起眉头,没有给他逃走的机会,快刀斩乱麻地吃掉了这份成色不错的甜点。

但过程中好像她犯罪了似的,陈省知道挣扎无用,就用双手捂住了脸,呜呜咽咽。

不喜欢吗?不可能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这种感觉?

陈省的反应勾起了安宁的胜负欲与征服欲,她调整身位使尽了浑身解数,势必今晚要把他拿下,不成想这祖宗更是哭哭啼啼,说着不要不要的就欲撤出来。

那怎么行?开弓没有回头路。

安宁心中不爽,将他挡住脸的手强行分开按在枕头两侧。

索性他表情不错,粉面水眸,眉目含情,是令她食欲大开的模样。

一句话总结,安宁吃爽了,陈省吃爽但 PTSD 了。

新婚夜的经历令他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与安宁炒菜,甚至连肢体接触都害怕与她进行,生怕露怯后被妻子嘲笑,惹得她心中生厌。但归根结底这种事他还是喜欢的,更是上瘾的,他自渎的次数增多,只是在最末尾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到新婚夜,安宁的笑容被他附加了嘲讽的色彩。

陈省硬生生扼住了那股冲动。

但他对妻子是爱慕的,没有人会狠心拒绝心上人的要求,因此在安宁想要的时候,她不必花费多大的力气就将陈省吃到了手。

不过,这种半推半就的日子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结婚大半年陈省发现,妻子不再对他上下其手。

一周,安宁对他的态度不见之前那么热切。

可能是太累了吧,陈省想。

一个月,他们的日常只停留在简单的对话与用餐。

陈省有些急切,但他想到安宁的工作较忙,可能是没有精力再与他周旋,因此尽管失落焦虑,他也依旧装作一切正常。

两个月,她对他好像是陌生人。

他再也忍不住,主动请求安宁能够看一眼自己,能够像之前那样做一些事情,一些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