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先揉揉脸蛋吧，皮肤好薄，会揉坏的。

点点。

血缘是个神奇的东西，男人和女人见到小孩的第一眼就正式开始进入父母的角色，“这是自己的小孩”这个念头就镌刻在他们的心里，使哈特软软。

?孩虽然比起同龄人算大，但归根结底还是???只，跟外面遇到的猫猫狗狗?样。

安静的产房?，两个?智成熟的、年近三十的成年?围在??的?狗旁边，看看小宝又看看对方，互相?眼瞪?眼，不断问起一个又一个令?发笑的傻问题：

“它真的可以?得那么?、那么?吗？”母亲和父亲?舞?蹈地?量对?的维度和尺度，对?切事物都充满了求知欲，仿佛他们才是那个呱呱坠地观察世界的新??。

周围的同事几乎都有了自己的小孩，他们不断地感慨自己的小孩长得好快，像火车那么快。母亲和父亲那时只觉得夸张，但当真正降临??身上的时候，他们才恍然?悟：种下的这颗小?真的可以长成他们这种呆?那么大，?命真是?个奇迹。

他们想，这是属于他们的小奇迹。

“等等，它叫什么名字？”

“好像…还没有起？”

一孕傻三年，只顾着傻乐，他们完全逗猫逗狗似的对自己的孩子，连名字都忘记取。

你的难听，你的更难听，你的更更更难听，你的更更更更……

把字典翻来覆去的看，夫妻俩不停地拌嘴，嘲讽对方起的名字真是不如自己。

孩子刚睡着就被吵得哇哇哭，两家长辈进来给他们一人一顿骂，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都是平常挺稳重的一人。

最终还是找了个算命的，说单名一个省字最合适。

陈省。

作为刚领到合格证的初级园丁，?亲和?亲难免疑???的?树会旁逸斜出、再?枝节，毕竟??都懂得?树不修不直溜的道理。

?亲见过自己同事的儿子，他简直像一头大耳朵怪叫驴，走到哪拆到哪，家具换了好几套，甚至稍不注意，父母的结婚证都给他掏出来吃了。

那不行。

家里不能一团糟，自己的结婚证更不行。

由于害怕??的?孩也变得这么邪恶而堕落，他们严格地将其修修剪剪，尤其是父亲，他原本的个性就稳沉，所以他故作严肃地将“吾?三省吾身”挂在嘴上，教导小陈一定要日日反省自己的德行，变成一个善良、正直的小孩。

那时候小陈还没长牙呢，听也听不懂，但他看着男人严肃的表情，一点都不怕。他笑着点点头，却在下一刻表演起川剧变脸号啕大哭，哭得妈妈急忙从卧室赶过来给了爸爸一爆栗，以为爸爸把小陈吓着了。

还好，原来是想妈妈抱了。

母亲慈爱地张开双臂，抱起穿着迷你背带裤的小陈摇摇晃晃，爸爸连忙也表现着，用手指给小陈比划小狗小兔子。

小陈还不会说话，爸爸妈妈就眼眸水盈盈地看着他，絮絮叨叨说出自己的期望和爱：

“我们陈省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善良的、正直的、开心的宝宝。”父亲忽然顿了顿，想到了什么，阴险地在小陈耳朵边说自己同事儿子的坏话，“千万别学那个小周，他可坏。”

妈妈给了他一巴掌，说别在小朋友耳边说些上不了台面的话。

他们一齐休产假，陈省除了爱哭点，基本不让人操心。他们在家里光是看着小孩，就能看一天。

两长条大人趴在摇篮边捧着脸，本想唱摇篮曲，结果双双唱歌都跑调。

互相嘲笑了一会儿，他们又把目光集中在小陈身上，爸爸妈妈一人一句地念叨：“爸爸妈妈教教你学习呢，从你的名字开始…”

“宝宝，你叫陈、省，耳朵旁加个东，吾日三省吾身的省，少目。”父亲在小孩手心里一笔一画地用手指描字，又挨了妈妈一下。

妈妈翻他白眼：“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你还教起认字了。”

小陈的降临把所有人变成小孩，爸爸妈妈幼稚地拌起嘴，又开始打赌陈省说话先叫爸爸还是先叫妈妈。

爸爸还是不死心，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聪明绝顶，背着妈妈一遍遍教小陈的名字。陈省的名字、陈省名字的寓意是??的陈省在不识?个字的年纪最熟悉、最烂熟于?的咒语。

以至于在爸爸妈妈依然为谁先被儿子喊而拌嘴时，小陈咿咿呀呀地答“陈省”。

陈省学会的第一句话是自己的名字。

“还记得第?句是什么吗？”爸爸问。

陈省点点头，?还没?全，正??经地叽叽咕咕：“为?谋饿、”认真的他做到及时纠正，把?头翘起来，“?、不冬乎。”

“忠。”?亲指出错误，“?师布置的作业写得认真吗？”

“可认真了。”

?孩?围兜擦擦左?、擦擦右?，发现颜料都?净了，?后他才放?地拿起对他来说巨?如?的画板，踮脚递给他??的?亲：“?师今天让?家画?家爱的?，爸爸你看，我都画完了。”

他不懂什么是认真，但觉得跟着爸爸总没错，照猫画?地学?亲的样?作严肃状，“我爱爸爸和妈妈。”双眼亮晶晶，陈省??指给他看画中央的??：“所以，这是妈妈，这是爸爸。”

?亲接过画用手机拍照留念，顺便发给妻子炫耀。

“嗯，下?句呢？”他再次转向陈省时，?光变得犀利起来。

“…与朋友交?不信乎。”陈省咩咩唧唧，不情不愿地开?。

“那你是不是跟我说好了，今天??洗?套？”?亲从汉堡形状的?书包?掏出两只蓝?连指?套，郑重地交到陈省的??，陈省只好皱成苦?脸说我会做到的。

“还有围兜。”残忍。

“好吧。”他讨厌洗?服。

陈省从架?上拿出专属于??的??搓?板?勤劳作，他的?亲在离开房间前看过来：“你现在还没有开始学习，但是爸爸说过什么？最后?句是不是也得背下来？”

“传不习乎。”顶头上司的问题陈省不敢不答，他欺软怕硬地对着??的?套搓搓搓，把?全撒在?线上，?套在他??卷成两个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