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演也不演了,反正最后都是抱着睡的,睡前这样做也没差,只是睡前抱着的话印证了一点:形影不离的坏处就是容易出事故。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这种艳色旖旎的心思,昏暗中,视线一旦接上,事态就逐渐走向失控,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是顺理成章。

这是一场属于初学者的探索,他们做起暧昧亲昵的动作,十指相扣的牵手,相互依偎的拥抱,黏黏糊糊的亲吻,皆是在为脸红心跳的初体验打开方便之门。

“是这样?从这里…”

“等等,我…买了…你到底有没有安全意识?”

“没跟别人做过这种事嘛。”

“哦。”

“你在笑哦。”

“你看错了。”

“我两只眼睛都 5.0 的视力…怎么会…啊…”

青涩的恋人是两刀白纸,他们凭着本能紧贴在对方身上,叠在一起就分不开了,只能剥脱,抚摸,轻吟,痴狂,湿漉漉的黏在一起时又化作两条蛇,进行着绞缠与被绞缠的动作,颤抖,缴械,在情欲的森林里,他们蜕变为同一种颜色。

这场旅行宣告着他们进入热恋期,情爱正是至盛至蜜至热的时刻,虽说两个人都忙,一个忙保研,一个日程满,但只要一闲下来他们就是如胶似漆的,恋人的脸庞怎么看都不嫌多。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看到林遇,像被吸铁石吸过去一样,安宁就会凑过去贴贴他,当条尾巴,如果四下无人,还会趁他不备嘬在他脸颊上。

这时候,林遇就会摸着被吻过的地方轻轻抱怨她黏人,安宁则是笑眯眯狡辩嫌黏人怎么不躲开。

那如果长时间闲不下来呢?

安宁竞选成为学生会会长,在给下届成员布置任务时手机响了,看着界面的备注,她心里了然,尽管她有正事,但除了非常时刻,她几乎从来不会拒接那位的电话,她对恋人还是相当宽容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按下了接听键,把电话放在耳边:“喂?”

“…”没说话,但她大概能明白这个硬邦邦家伙的意思。

学生会长上演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哦哦,想开会了?”想我了?

“我看你才是异想天开。”

“不过我觉得这个会确实挺需要的,会议时间是?”我想你呢。

“周六。”默认了。

“哎,周六不行。”

“周天。”这人还真是够咬牙切齿。

“周天也不行。”

“你是总统?”

“咳,当然不是,开玩笑的,周天晚上事情就结束了,会议地点是?”

“你说呢?”

“好,我定吧。”

两个人就这样暗渡陈仓,达成了见面计划。

但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林遇旁敲侧击地把买了套公寓的事情告诉给了某人,她哦哦两声,说学长,如果现在再在外面玩三个小时零二十分钟,宿舍就要关门了,我就要被关到门外了,你忍心看我流浪吗。

“厚脸皮,谁说了要让你住进来。”

“那我走了。”

“……”

“我真走了,真走了哦。”

安宁向后转,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人气急败坏地拉回去按着亲,她甚至跳舞似的转了个流畅的圈。

总之,安宁有了理由在他的公寓里借住,但架不住她总借住,林遇抱怨起公寓里她的东西多了起来,跟同居要差不多了,赶紧过来把她的东西整理好。

恋爱伊始总是甜蜜的,初次的恋爱对两个长久孤独的人来说更是致瘾,生理性的喜欢令人在对方身上找到了情与欲的发泄口,他们度过了一段相当缱绻缠绵的日子。

只是,再静的海也有翻波的那天。

更进一步的距离意味着双方更容易了解彼此的性格和生活。

林遇发现了安宁虽然很黏人,但真正把两个人分得很开的也是她,注重隐私他还能理解,但她总让人感觉,他从来没有真正走入过她的内心世界,有一天晚上,看着安宁的睡颜,林遇忽然想这个人全然能了解他,但他却对她了解的少之又少。

为什么不向他敞开心扉?她不信任他吗?还是说,她根本就认为不值得向他袒露她的内心世界,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要跟林遇长久发展下去,他只是用来解闷儿的玩具,喜欢了逗逗,那如果不喜欢了呢?

握在手里的安全感流沙一样消逝,想着想着,林遇眼眶就酸了。

而失去安全感的林遇是什么样子,早在两个人还没有那么相熟时安宁就见识过,这回更是令她大开眼界。

总是没来由的阴阳怪气,心平气和地问一问他,小雨却在顷刻间就发展为了暴风雨,等待她的是一连串情绪激动的问候,不过好在他还算好哄,只肖稍微贴贴他,抱抱他,说一句最爱林遇,狂躁的林遇就会熄火,不情不愿地说一句还真是鬼话连篇,才不信你。

这只是小问题,只要把这些行为通通视作调情,就会发现其中另有一番乐趣。但治标不治本,被接连用同样招数哄好的林遇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哄归哄,该解决的问题是一点没解决,她的心墙筑得比他都高,比他都厚,他攀不上,也看不透,安宁也总是搞迂回战术去抚慰他,简直是个无赖。

只要问题存在,无论它有多微乎其微,它始终是心里的一根刺,深埋的后果只大不小。

近日安宁忙得脚不沾地,早上八点就要去学院办点事情,只是临出门前接了个电话,她就把文件落在了公寓里,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麻烦林遇跑一趟送过来。

“你好,安宁在吗?”

“你是…?”

没有必要讲出来的,但心境的飘摇不定让林遇今天忽然就想任性一下,他说:“她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