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落空,又被奚落。何圣薇怒意更胜,随手抓起办公桌上的水晶地球仪向他砸过去。
席聿宁堪堪避开,球体擦过他的发梢落于地毯之上,发出沉闷的“咣当”声。
空气静默一瞬。席聿宁立在原地,看向何圣薇的眼神里逐渐染上晦暗。
“还想砸什么?”他扯松领带,牵动嘴角,“干脆把整间屋子都砸了,不破不立。”
“砸你就行了!”何圣薇扑过去,两个人跌落在地毯里滚作一处,几番争夺主动权。席聿宁没想到这女人一点情面也不讲,专冲他的脸下手,左右格挡还是吃了两拳,终于找到机会,把她掀翻在身下,牢牢钳住她手臂。
“两次三番为了一个野男人跟我动手,何圣薇,我对你的容忍度真是太高了!”
“你不用容忍我,”何圣薇被压制之下,不由冷笑,“你大可以对付我,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肮脏手段?”
“我肮脏?”席聿宁俯身逼视她,手臂的肌肉在衬衫下紧紧绷起,“他自己喝酒撞车,要怪到我头上?是不是哪天他出去找鸡,也是我给他介绍的?!”
“你闭嘴!”何圣薇气得眼圈发红,“他酒精过敏,怎么会跑去喝酒!”
“酒精过敏?你对他还真是了解,”席聿宁扣住她手腕的力度加大,唇寻到她的耳畔,“我的事,你有哪一桩哪一件记得清的,说来让我听听。”
何圣薇嫌恶地躲闪,胸口剧烈起伏,“我问你,怎么会那么巧,喝酒、撞车、被记者拍,还和杜洪波被爆出肺癌几乎在同一时间?”
“没错,我也觉得很巧。”被她的表情所伤,席聿宁语气里透着快意,“只能怪他管不住自己又运气不好。我早就告诉过你,没人能救得了杜氏,你大可以去问杜洪波,看现在有没有人肯借钱给他,有没有人替杜氏托底?”
“席聿宁,”何圣薇忍住滔天怒意,“我也告诉过你,你要吞了杜氏是你的事,但你要是伤害杜西源,我一定会……”
“你一定会杀了我。”席聿宁替她答了,语调没什么起伏。
“你以为我不敢吗?”
“宝贝,你当然敢了。”席聿宁笑了笑,“但是你现在不敢,因为我对你还有用,对你们何家还有用。”他悠悠叹气,“我只是觉得可惜,杜西源应该撞得更重一些,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残废,免得吃那些康复的苦头了,你说是不是?”
“就算他成了残废,也比你强一万倍!”
“哦……知道了,”席聿宁笑里闪过森冷的光,“那你最好祈祷他多坐一阵子牢,等他出来我就叫人去问候他,看他会不会真的比我强一万倍!”
何圣薇咬牙切齿,几乎想把他喉咙咬断,“你尽管试试,看变残废的会是谁!”
两个人剑拔弩张,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席聿宁忽然很轻地笑了。他略直起身,一只手依旧钳制住何圣薇的手腕,另一只手探到颈间,一把扯掉已经摇摇欲坠的领带,压制住何圣薇的挣扎,不出几下,便将她双手绑了个结实。
他随即将何圣薇捞起扛在肩头,大步向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席聿宁!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居然绑我!”
席聿宁像没听见似的,甩上门,毫不客气地把人丢到床上,欺身跨立。
“何圣薇,”他解开皮带,声音浸着冰冷的情欲,“你就是欠收拾。”
金属的轻微碰撞声刺激着紧绷的神经,何圣薇手被绑住,怒火中烧下口不择言,
“你以前也是这么对叶心的?怪不得她不要你,我要是她,我也不爱你,活该你被人甩!”
“何圣薇!”席聿宁眼睛红得可怖,勃发的欲望危险地顶住她,声音沉沉如冰,“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何圣薇勾唇冷笑。
“席聿宁,那你听好了,”她盯着他的眼睛,每个字都说得清晰而缓慢,“你就是一个没有感情只会发情的冷血怪物,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爱你,到死都不会。”
席聿宁唇角紧绷,眼中渐有血意蔓延,半晌自嘲地笑了。
“无所谓,我不在乎。”
他俯下身,却在一瞬间顿住。
捆绑住何圣薇双手的领带,竟缠绕在了自己的颈间。
何圣薇抓住带子的两端,手上力度缓慢收紧,眼光如割喉的锋刃。
“敢绑我,想找死吗?”
颈间传来明显的窒息感,席聿宁垂下眼,浮出不做抵抗的神情,发狠似地吻住了她。
这场架打得破坏性极强,休息室里的东西能撞坏的都撞坏、能扯烂的都扯烂,好在这间屋子的隔音极佳,不至于生出太多尴尬。
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竭,像两头困斗的兽,在对方身上留下不忍猝睹的痕迹。
何圣薇拨开席聿宁横在胸前的手,刚一脱身,又被男人一把捉住禁锢回怀里。
“好了,”他嗓音透着明显的沙哑,“还没消气呢。你看我身上被你弄的,还有一块好地方没有?”
“少废话,给我支烟。”
“席聿宁,”何圣薇呼出一团白雾,整个人完全冷静下来,“我跟你好好过日子,你不要再针对杜西源了,他不是这个圈子的人。”
“宝贝,我没办法承诺你。”席聿宁的语气平淡无辜。
“因为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何圣薇抬眼看他,捏烟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不相信?我在你这里已经没什么好名声,犯不着敢做不敢认。”
何圣薇还未说话,手机接二连三地响起提示音。
那时手机没电关机,她甫才开机,蹦出一堆未读信息。
其中属何雅珊发来的醒目,惯有的夸张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