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庸礼貌客气着对施夏道了句“谢谢”,抬手又将鸡蛋推给了唐不朽。

一碗面吃完,谢庸看了眼表就要赶时间回南城,唐不朽为了防止他会因为她不送他而不痛快,所以特意跟着他走到民宿外面坐上专车,还拉着他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谢庸:“……”

若不是他已足够了解她,怕是也要被她蒙骗。

唐不朽很沉浸式演出,说道:“你记得到公司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路上也不用太赶,让司机别开太快,注意安全为主。还有,我估计你到南城已经是饭点了,别急着工作,先去吃午饭……”

谢庸抽出被她握住的手,蹙眉冷淡道:“行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不朽,她还是那般温柔舒展的笑。

谢庸将车门关上。

车子离去,唐不朽插着防晒衣的口袋,敛了笑,回了民宿里,施夏在大堂等她,问她:“不朽,出发吗?”

唐不朽却摇了摇头,说道:“好热,不想出去了。”

施夏是心虚的,她紧跟着唐不朽,让声音清脆愉悦,听着没有什么异样,她道:“你不去,那我也不想去了,我回房间泡会温泉好了。”

她们的房间相邻,行至门口,唐不朽还是决意说清楚,便叫住施夏。

唐不朽眸色渐冷,只唇角还含着笑,说道:“施夏,谢庸……你一定不要打他的主意,这不是劝告,这是警告。”

施夏僵住,眼神慌乱,又立马如常笑道:“我怎么会打他的主意啊,他是你男朋友啊哈哈,不朽,不要吓我啦。”

唐不朽没再说什么,她进了房间,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有没有什么紧急的工作在找她,没有,那就好,她合上电脑,躺在床上。

谢庸换下的睡衣被他扔到了枕头边,唐不朽侧躺着将睡衣拿过来,睡衣上是谢庸残留下来的味道,似有若无的松木香,还有民宿浴室里石榴味的沐浴露香味。

唐不朽将睡衣蒙在脸上,呼吸均匀平缓,眼前一片黑暗。

之后一直到唐不朽从民宿离开,谢庸都在南城,没有这样半夜赶来找她。

唐不朽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添置了不少绿植。

唐不朽养不好东西,刚工作的时候养过鱼、小螃蟹、乌龟,都养死了,她总是忘记换水、给食物,便没再想养动物。

后来有一任男朋友送她郁金香,她养在家里,没多久也养死了。

她想花养不好,绿箩还能养不好吗?便从公司搬回家一盆绿箩,水也没少给,怎么就也养死了。

唐不朽当时望着绿箩枯黄的叶和发黑发烂的根部,哭得很厉害。

如今她又决定养植物了,这个房子采光很好,她也会更尽心,况且还有谢庸,谢庸养什么都能养好。

大三那年冬天,谢庸和唐不朽约会结束,回学校路上碰到墙角有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猫,寒冬里是铁定活不下去了。

唐不朽道:“真可怜,猫妈妈都不要它了。”

谢庸走上前,用围巾裹着小奶猫,摸了摸还有点温度,忙快步走到最近的教学楼里,让唐不朽用矿泉水瓶接温水。

唐不朽去买了矿泉水,将矿泉水里的水倒了一半,接了热水混成温水回到教室,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听到短促微小的猫叫声。

谢庸弯着眉眼笑得很幸福,那一刻唐不朽觉得他温柔的仿若有神性了。

他对唐不朽说道:“救回来了。”

他接过暖水瓶,隔着围巾给小奶猫取暖,小奶猫脏兮兮的,眼睛却睁开了。

唐不朽问:“怎么做到的?”

谢庸道:“给它做心肺复苏,给他取暖,就救回来了。”

唐不朽伸手揉了揉小奶猫的脑袋,软软的,她道:“她运气真好,碰到你,不然我都以为它死了。”

那只奶猫是个橘猫,被谢庸带去宿舍养了一年。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的,将猫给偷走了,男生宿舍里也没有监控,查不到。

谢庸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唐不朽将绿植都摆放好,又想到了谢新雅那个小女孩,她也是运气好,能被谢庸养着。

谢庸这个人,冷面毒舌,但品行很好,他决意要照顾的小猫也好,人也好,都会照顾到底,

偏如此,倒也有个坏处,那就是认定了什么,坏了丢了跑了也罢,他也不会再找替换品,死心眼儿。

养了绿植的第二天,唐不朽就要去南城,这倒不是为了工作,她要去参加谢庸之前发给她的那个婚礼。

唐不朽没去过几次婚宴,实属不太喜欢那种场合,她觉得婚礼的观赏意义要大于宣誓意义,还有另一个最为重要的利处就是可以收礼金,不过鉴于如今办一场婚礼的开销实在太大,礼金可能涵盖不了开销,这个好处便也不算好处了。

唐不朽鲜少参加的那几次婚宴,她都是一边听着新郎新娘热泪盈眶互诉爱意,深情拥吻,一边脑海里勾勒着两人歇斯底里吵架的样子。

这属实有点恶趣味,甚至有点缺德,所以她都没好意思跟别人说过。

谢庸去的也不算早,他站在酒店门口等了好一阵子唐不朽,直到来宾都已进场,新郎曲忠拉着谢庸道:“哎呦喂谢总,你怎么在这儿,没有你我这婚礼都不能开场,快进去吧,误了吉时我岳父岳母得把我给撕了。”

谢庸也不好给人家大喜的日子添堵,便低声对门口的服务员道:“等会有个唐小姐来,麻烦给她带下路。”

服务员应下。

谢庸坐的那一桌都是眼熟的大学同学,还有几个面生的女人便是新娘海英的大学同学,都是南城大学的,所以即便不同院系,也能聊得来。

见着谢庸落座,他容貌一等的英俊,气质清冷矜贵,个高腿长,坐在那儿慵懒的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低着头对着手机打字,全桌的人目光都在他身上却毫不在意。

认识谢庸的同学想和他聊两句,但见他这般默认拒绝的表现便也作罢,想着难道他与曲忠的交情很好吗?旁人可是请不动他,他如今是智动集团的总裁,多得是富贵酒席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