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谢尧听着就心里激动起来,他八岁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甚至他都没有见过她最后一面,他很早就被谢良才带到了北城读小学,谢良才说是母亲不要他了。
谢尧不相信,因为每次他去海城见母亲,母亲都哭着抱他不愿意松手,身体不好也坚持给他做饭,带他出去玩。
母亲很孤独,那么大的别墅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保姆,甚至母亲要喝杯水,保姆都装听不见,还是小谢尧发火了,倒了热水泼到保姆身上,保姆才乖觉许多,但谢尧不在的时候,他便也不知道那保姆到底如何。
眼前这个徐阿姨,谢尧没有印象,但听着她看着他那欣慰喜悦的样子,一定不是假装,他连忙抚着她进包间,让服务员上最好的茶和甜品。
徐阿姨摆手,笑道:“我这个年纪都糖尿病了,吃不了甜,喝点茶就行了。”
徐阿姨有些胖,但她气色很不错,皱纹也不多,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六十岁的老人了。
徐阿姨说:“还是能看出来,你像你妈妈的地方,眼睛,嘴巴,有点像。”
她似想到了李如纱,叹了口气。
“你妈妈要是能看到你现在长得这样好,都是个大男人了,该多高兴。”
谢尧有很多疑惑,这些年都无人给他解释,他跟谢良才吵过很多次,谢良才始终缄默,家里用了多年的保姆司机也都只说不知道。
母亲那边的亲戚有在智动任职的,也仿若是跟谢良才达成了什么共识,反正也不提李如纱,每次谢尧问,都说没什么,说谢尧想多了。
眼前的徐阿姨,可能是谢尧唯一能获取真相的人了。
谢尧问道:“徐阿姨,您能把当年我妈和我爸的事情,您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明明在母亲死前的一周,他还和母亲去了游乐场,母亲说等到他生日的时候,陪他去香港迪士尼玩。
然而一周后她就死了,家中电器故障,发生了火灾,保姆都逃出来了,母亲却没有。
徐阿姨面容惆怅起来,她说:“怎么说呢?我来想想。”
“你外公外婆走得早,当年你母亲一个人继承厂子,要防着你那个好赌的舅舅,实在是被折腾的很累,这时候认识了你爸,你爸来应聘技术总工,他确实是很有能力,技术、运营都能做得很好,人长得也一表人才、人高马大的,如纱就爱上他了,跟他表白,谢良才也同意交往。”
“两个人交往以后,智动那个厂子其实就等于是谢良才做主了,如纱按照现在人的讲法,就是恋爱脑,天天只想着和谢良才约会,学做饭,甚至还给谢良才织毛衣,谈恋爱了天天见面都还要互相写情书哎呀,谢良才对她怎么好了,都要打电话跟我说,如纱那时候确实挺开心的,她说她很幸福。”
“后来嘛,他们谈了半年就结婚了,婚后我和你母亲联系也不多,那时候我很忙,忙着读研,偶尔联系,她也说谢良才对她很好,只是他太忙,没法像谈恋爱那样陪她了,她没有人陪就来找我,我还因此不高兴,哈哈,凭什么只没老公陪才想到我,这个女人真的是满脑子都她老公。”
“我不太清楚什么时候智动最大的股东就成了谢良才,我知道的时候,如纱都怀上你了,海城的那个别墅是你外公外婆留给你母亲的房产,她怀了你也就天天在别墅里待着,有时候我去找她,谢良才都不在,听如纱说,谢良才把公司搬到了北城,那边政府支持产业的力度很大,他也想扩充公司规模,等到稳定了,再接如纱过去。”
“直到你出生,谢良才都没接如纱走,本来你出生我去看你,开玩笑说认你当干儿子,如纱也同意,谢良才板着个脸,说话可损了。”
谢良才当时竟然说:“干妈的话,岂不是我的小老婆,我可看不上这样的小老婆。”
徐阿姨自小就有点胖,不能算美女但也是个五官端正的普通女孩子,当场被谢良才这话说得下不来台,她愠怒着脸说:“我还看不上你呢,你个凤凰男。”
她一针见血,说出她一直以来对谢良才的看法,她的好闺蜜自从认识了这么个男人,就下了降头一样的失权、憔悴,孕期瘦得只剩个肚子鼓起来,她怎么不心疼。
……
徐阿姨道:“我当时该忍一忍的,因为,我和谢良才吵起来,终归是你母亲夹在中间尴尬,月子里还让她掉眼泪,真是对不住她。”
身体好点了吗??又是吃到饭的一天
下一章能看到谢庸吗
好些了,去洗澡喽准备睡觉
不确定
新雅,还有大谢的病和不朽有关系吗
没有
81.我舍不得
生下谢尧后,李如纱也没有被谢良才接到北城,他以她生产后身体需要静养为由,让她继续在海城的别墅里住着,理由是那别墅地段好,位于郊区,安静,风景也好,且李如纱住惯了,也自在些。
谢尧在李如纱身边长到三岁,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被谢良才给接去北城了,他的说法是,小男孩越长大就越闹腾,李如纱带不动他,对她养身体不好。
李如纱哭着吵着求他别带谢尧走,或者她可以跟着谢尧一起去北城,但谢良才拒绝了,只说不行,若是再闹,以后都不会让她见到谢尧。
谢尧被带离李如纱身边,与谢尧一同离开的,还有别墅里用了许久的保姆和司机,谢良才换了个新的保姆,兼任司机,那保姆很凶悍,板着一张脸,不像是来服务李如纱的,倒更像是监视她。
李如纱的身体越来越差,却还是喝酒,保姆管她许多,却不管她喝酒,但也不会让她无节制的喝,给的量刚好够她喝得烂醉却喝不死。
徐阿姨说:“那时候我已经在国外了,她喝醉会给我打电话,她会哭,说谢良才不爱她了,她心里都清楚,只是接受不了。”
谢尧认真地听着,说道:“或许是我爸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我妈,他不过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不想装了。”
徐阿姨道:“不爱也没什么的,彼此相安无事,又或者离婚,也都可以的,可谢良才却像是跟你妈有深仇大恨似的,离婚也不愿意,就那样变相关着如纱,让她和你分离,让她痛苦,他倒也真看得下去。”
徐阿姨当时也是这么跟李如纱说的,李如纱闻言后突然大笑起来,她说:“他就是恨我啊,他恨我是个小公主,从小衣食无忧,幸福快乐地被父母宠爱着,连厂子都是给我不给哥哥,他嫉妒我。”
至亲至疏夫妻,即便疏远成两地分居,可李如纱是非常清楚地知道,谢良才到底为何恨她。
“谈恋爱的时候,他和我说他从小如何不容易,父母怎么虐打他,说他家里穷成什么样,怎样艰难才上了大学……我听他说,心疼得很,我许诺他会对他好一辈子,他也答应我,说不会辜负我,可是最后竟然是这样,他嫉妒我,他要抢走我的一切,我总觉得他不会那么狠心的,阿尧出生后,看在儿子的份上,我们会和好如初的,可是他竟然把阿尧也带走了,我无能为力,我失去了一切。”
李如纱好不容易用她在智动最后的那点股份和谢良才谈判,一定要保持每年见谢尧至少五次,且每次要在她这里待一个星期。
李如纱知道谢良才在北城有其他女人,她心已死,只要谢尧健康平安长大,她别无他求,但她也要求谢良才,不许带女人回家,不能让谢尧知道其他女人的存在。
李如纱说:“你最起码做个人,做个父亲。”
谢良才闻言冷笑不语,但也答应。
徐阿姨说:“如纱挺到了你八岁那年,我之前有猜,她应该是有抑郁症的,只是一直没有去医院确诊,抑郁症这种心理方面的疾病,如果你爸知道了,可能就不会让她定期见你了,所以她一直都是硬扛。”
“你母亲去世前一晚,和我打过电话,她哭得很厉害,说谢良才不爱她,他如果只是不爱她就好了,只是个不会爱任何人的坏人就好了,可他爱沈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