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圆一宿没睡,她擦干了眼泪,脑子机械地盘算下一步她该往哪走。
不知道是不是大脑太疲惫了,她想了一夜,没想出任何办法。
第二天姜圆无心在家待着,她那双哭肿的眼实在没法跟她母亲交代,天还不亮,她就打包好了行李,趁她母亲没看见她之前,留下了一张纸条,先行离开了家。
她坐在返程的火车上竟不知道下了车该往哪里走,跟晖姐合租的那个房子,她那间还空着,但她大部分东西都还在殷东那里,她至少要回去一趟把东西搬走,殷东没提这一点,她该自觉点,被他撵走岂不是更难堪。
姜圆拖着个行李箱,站在他家门外,进门之前,生怕撞见不该撞见的,她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在她要打算挂断电话之前,里面的提示音突然消失了,电话接通了,只是没有声音。
姜圆:“我回来打包我的东西,不知道方不方便进去。”
她声音发紧,使劲攥着手机才勉强维持住语气平稳。
电话里沉默了两秒,传来久违的男声:“家里没人。”
姜圆喉咙滚了一下,把那股几乎压制不住的酸涩狠狠压下去,她声音低哑:“我想见你一面。”
时间一秒一秒地在走,但空气像是凝固了,她没得到任何回复,不知道什么时候,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要挟我呢?”
姜圆没在家里发现其他女人的痕迹,想必他那么讲究的人不可能带不同的女人来同一个住处过夜。
何况,他又何止狡兔三窟。
姜圆把他当作新年礼物送她的那块价值超过二百万的女士腕表留在了桌上,除此之外,他让人送来的那些衣服、材质昂贵的睡裙,她都没有带走,她只把她来时带的东西,一些书和几件旧衣服塞进了行李箱。
从主卧走出去的时候,她瞥见放在桌上的那个花瓶,那几只加百列已经枯萎了,萎黄的花瓣软塌塌地耷拉在花瓶边沿上,但姜圆记得他那天晚上刚把它们带回来时的样子。
那是她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他对她似乎是动了些真心的,他怕扎到她,连花茎上的皮刺都给她提前弄掉了。
姜圆的双腿就那样定在了那里,怎么都挪不动了,她突然不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她不相信他会在这么短时间内突然就对她腻了,哪怕他已经明确无误地答复她,他昨晚跟蒋语在一起,可她还是不甘心。
她想当面要一个答案,就算死也死个明白。
她在那张熟悉的大床边沿坐下,拿出手机,思忖再三发了条消息给他,“我想见你,当面把话说清楚,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从上午11点钟等到下午3点,房间里静得出奇,门外没有一丝动静,手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姜圆就坐在那张床上,哪都没去,也没怎么动。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近乎僵硬麻木的身体,像是突然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她扭头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上亮着的两个字,却是“妈妈”。
她无法形容那一刻巨大的失望,像是爬到山顶又被一把掀翻滚落下去,她花了三秒钟,调整呼吸,把电话接了起来。
杨雪:“圆圆,到北城了吧?怎么不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
“我在单位,忙忘了,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给她母亲留下的纸条上解释提前回来的原因是公司临时通知提前回来上班。
“没关系,到了就好,你忙你的,我刚才把那罐米酒给你寄过去了,你拿去给殷东喝,难得他喜欢。”
姜圆眼睫一垂,淡声应下,“嗯,妈,我忙着了,先不说了,在家照顾好自己。”
挂掉电话,手机屏幕再次变成了黑的。
晚上8点钟,正在vip病房里吃病号餐的梁舟衡手机响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接着拿起来给殷东看了一眼,无奈叹气:“看吧,我就知道,就她这脾气,迟早得找到我头上,我这咋说?”
从她给他发出最后那条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九个小时,她等了这么久等他回家,他一字未回,她不罢休地又找到梁舟衡,该说她是痴情还是锲而不舍,不达目的不罢休?
殷东一只手指骨节上缠着绷带,另一只手里夹着烟,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挤满了烟蒂,他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连句话都懒得说。
手机铃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响,梁舟衡怕手机会被姜圆打爆了,只好伸手按下了免提,里面马上传来熟悉的女声:“梁少,我只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声音不像想象中那么急迫,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梁舟衡刚想装不知情,她的下一句紧接着传了过来,“你生日那天晚上的事,至今我没有跟他透露一个字,我只想知道,昨晚宴会上,他和蒋语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舟衡:“你要挟我呢?”
“是。”
她倒是承认得干脆。
第二百章 见了鬼了
梁舟衡暗暗掀眸看了眼对面一言不发的男人,随后对着手机道:“你要挟也没用,我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
他话没说完,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护士推着小车叮叮当当地走进房间,边走边抱怨:“不是说了病房里不要抽烟吗?你们这是抽了多少?你刚做完手术,哪有这样的病人......”
梁舟衡想让护士闭嘴已经晚了,电话那头:“你们在哪家医院?”
梁舟衡已经感受到一道狠厉的视线从对面落到了他头上,他拿着手机,跟抱着个烫手山芋似的,干脆一下子把手机挂断了,然后快速关机。
“北城几十家医院,你说,她会不会一家一家地找过来?腿都得跑断吧?”
梁舟衡脸上那丝讥诮打趣的笑容对上殷东暗黑的一张脸,直接僵住了。
护士在给殷东换药,梁舟衡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护士在场,他说不准会发多大脾气。
梁舟衡持续地刺激:“你说她要真的一家一家地去找,你还心疼不?”
姜圆拿着手机愣了几秒钟,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护士说的每一个字,梁舟衡不抽烟,做手术的人不是他,是殷东。
仿佛一切都说得通了,他避而不见,是因为出了意外。
姜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翻出梁舟衡昨晚的朋友圈,从那几张照片上快速地确定了昨晚宴会厅的位置,随后打车去了离宴会厅最近的一家医院。
约莫一小时后,VIP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