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晔阴沉着脸把电话挂了。
车子驶进顾氏的地下停车场,在顾忱晔的专属车位上,言棘看到了站在那儿的言皎皎。
言棘将车停下,握着方向盘,隔着几米的距离静静看着她。
今天的言皎皎和平日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一时也说不出来。
对方正等得焦急,一转头就看到顾忱晔的车,她笑着朝这边快步走过来,但这份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在看清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是言棘时,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言皎皎迟疑的停住脚步,隔着挡风玻璃,和她四目相对,眼底藏着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愤恨。
言棘冲着她缓缓勾起唇角,然后一脚踩下油门,豪车的提速果真很快,车子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紧接着就飞快窜了出去,直直朝着言皎皎撞过去。
“……”
女人惊恐的瞪大眼睛,这一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离她越来越近。
对上言棘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
疯了。
言棘疯了。
她想要杀了她。
顾忱晔的脸色也在这一刻骤然变了,沉声呵斥:“言棘,停车,故意杀人是要被判死刑的。”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随着惯性滑出去一段后,几乎要贴着言皎皎的腿了,才堪堪停住。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刹车时的回音。
言棘扭头看着顾忱晔,男人脖颈上的青筋绷起,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紧绷着,后槽牙被他咬得死死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灼热得都要燃起来了:“言棘,你他妈脑子有病就去治,别他妈发疯,要死就去死,别拉着我陪葬,轮回路上有你,我都嫌恶心。”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带着十足的怒意。
不得不说,能把顾忱晔逼得满口脏话,也就只有言棘了。
言棘解开安全带,倾身在他紧抿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盛着笑的眼睛微微弯起,“老公,下去吧,有人找呢,下午我来接你下班。”
昏暗的停车场里,朦胧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周遭的一切都暗淡了,只有这张脸,活色生香。
顾忱晔心脏跳动的频率在这一刻达到了峰值,大概是刚才那惊险刺的一幕,让身体分泌了大量的肾上腺素,产生了强烈的后遗症。
女人的脸离他很近,嘴唇上的口红淡了一点,他伸手擦了下自己唇瓣上被她亲过的地方,果真蹭下来一抹淡淡的红。
言皎皎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车子窗户关着,按理说她应该是听不见里面的人说话的,但她却听见了,不止听见了,还很清晰。
她听到言棘叫忱晔哥哥‘老公’,听到她说要来接他下班。
顾忱晔没有回应言棘,他阴沉着脸抽了两张纸巾,重重擦拭掉唇瓣上沾染的口红印,转身下了车。
车门被重重摔上,叠加了回音的巨大声响吓得言皎皎一哆嗦,也拉回了她出窍的三魂七魄。
她身体一软,通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惊魂未定地冲着顾忱晔喊道:“忱晔哥哥……”
控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言棘降下车窗,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我开车了哦。”
言皎皎:“……”
她条件反射的退到了旁边,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怂,于是梗着脖子站在原地,扭曲着一张脸瞪她。
这下,再也装不出姐妹情深了。
车子从两人面前驶过,很快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顾忱晔捏了捏眉心,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如纸的言皎皎:“你找我什么事?”
第799章 死犟的倔驴
言皎皎一脸犹豫的看着他,攥着包的手指骨发白:“忱晔哥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忱晔越过她往电梯那边走:“那就别说。”
“……”
言皎皎懵了,这和她设想得不一样,顾忱晔向来绅士,用句话说:你哪怕是头猪,只要他愿意,也能让你感觉自己是个公主。
而且因着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以及她和慕云瑶的关系,他对她比对旁人更多几分耐心,这还是第一次,顾忱晔这般不给她留情面。
更让她诧异的是,这居然是因为言棘,那个他厌恶到极点的女人。
言皎皎看着男人毫无停顿的背影,恨恨的咬牙,几步跟上去,急道:“忱晔哥哥,我听说姐姐当年为了跟爸妈回京,把她亲生的父母囚禁在地下室,还对外谎称他们失踪了,等村民找到的时候,他们都死了。”
“不止如此,她还假装被人欺负,当着他们的面自残,让他们起了恻隐之心,这才将她带回了京都,你说她现在跟爸妈关系那么差,会不会像对她亲生爸妈那样,对他们不利啊?”
顾忱晔步子顿住,扭头看向她:“谁说的?”
“就是……”言皎皎支吾道:“我有个大学同学的表姐的三姨妈嫁去了那个镇子,之前当八卦跟我同学说起过,前几天那个同学去家里做客,见到姐姐的照片,就把这事跟我说了……”
昨天她看到言棘和钱薇在大院门口见面了,还看到钱薇给了她一样东西,虽然隔得远,没瞧见是什么,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要赶在言棘毁了自己之前,先让她声名狼藉,这样以后她再说什么,就没人信了。
她好不容易才有的今天,有背景深厚的父母、身处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无法踏进的圈子、好名声、高学历……这些,决不能让言棘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