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王爷,从小就没爹疼,没娘爱,在狼窝里挣扎着长大,硬是把自己活成了块冰疙瘩!他心里苦啊!比黄连还苦!可你看他,跟谁说过一句?全压在心里头!老奴看着都替他累得慌!”

他观察着时瑜的表情,见她小脸皱着,眼神里充满了对萧衍的怜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立刻祭出最后一击:

“可今儿个,老奴瞧见王爷跟姑娘你在一起的时候,那眼神……那语气……哎哟喂!老奴伺候王爷这么多年,就没见他这么……这么‘像个人’过!”他夸张地比划着:

“就刚才,跟姑娘你说话那调调,柔得……啧啧,老奴骨头都酥了半截!”

时瑜:“……”这比喻……福伯您认真的吗?

福伯趁热打铁,双手合十,对着时瑜作揖:

“姑娘!老奴今日豁出这张老脸多嘴,就是求姑娘一件事!您……您行行好!多疼疼咱们王爷吧!他这块冰疙瘩,也就姑娘你这小太阳能捂一捂了!求您了!”说完,还假模假式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时瑜被福伯这一套“忆苦思甜”+“道德绑架”+“夸张演技”的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虽然觉得福伯的讲述水分很大,尤其是老王爷“良心发现”那段,听着就假。

但关于萧衍小时候看着母亲受委屈、最后母亲离奇失踪、他孤苦无依的部分……那种无助和冰冷,似乎是真的。

时瑜内心OS:好家伙!美强惨男主剧本直接焊死在萧衍身上了?这身世buff叠满啊!渣爹、神秘失踪的娘、幼年受尽白眼……怪不得长成个大冰山!福伯虽然戏多,但……好像真有点可怜?

再想想萧衍刚才离开时那看似平静却更显孤寂的背影,还有他对自己那难得自然的温柔语气……一股混杂着心疼和保护欲的情绪,咕嘟咕嘟地冒了上来,成功淹没了对福伯演技的吐槽。

“福伯您放心!”时瑜一拍胸脯,豪气干云:“王爷他罩我吃香喝辣,我时瑜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就是捂冰块嘛!我火力旺着呢!包在我身上!”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福伯一听,老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褶子里都透着大功告成的喜气:

“哎哟!那可太好了!姑娘您真是菩萨心肠!老奴替王爷谢谢您了!”他麻溜地站起身,刚才的蹒跚一扫而空:

“那老奴就不打扰姑娘了!您慢慢坐!慢慢坐!”说完,提着灯笼,脚步轻快地溜了,深藏功与名。

凉亭里,时瑜还沉浸在美强惨的故事和拯救冰山的豪情壮志里。

她看着萧衍那杯凉透的茶,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且有点傻乎乎。

冰块脸……不,萧衍!等着!本姑娘这就来用我热情的火焰融化你!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迈出了“拯救计划”的第一步。

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假山后,刚处理完琐事、准备返回凉亭的萧衍,正静静地看着她,将她刚才和福伯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月光下,萧衍冷峻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

第64章 又吃火锅

福伯揣着沉甸甸的银锭子,王爷赏的!足足一年的份例!脚下生风,脸上的褶子都透着红光,差点哼起小曲儿。

路过假山阴影处时,他得意地朝里面缩着的两颗大脑袋扬了扬下巴。

熊大熊二林铮倒霉催的出任务去了眼巴巴地看着福伯那春风得意的背影,再看看彼此。

熊大压低声音,充满不可思议:“……这就行了?编个故事,掉两滴……呃,干嚎两声,就……就赏了?”

熊二同样震惊,咽了口唾沫:“关键是……王爷好像还真吃这套?你看时姑娘那雄赳赳气昂昂去找王爷的架势……”

熊大眼神发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老二!咱哥俩的机会来了!以后也得对时姑娘这样!把她哄高兴了,王爷一高兴……嘿嘿!”仿佛看到了未来金山银山在招手。

熊二重重点头,充满干劲:“嗯!哥!你说得对!时姑娘就是咱的财神奶奶!得供着!”

书房内。

萧衍早已抄近路返回,此刻正襟危坐于书案后,手里拿着一份奏报,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我很烦躁”的低气压。

烛火跳动,映着他冷硬的侧脸,完美演绎着一个被“琐事”困扰,心情极度不爽的摄政王。

只有他自己知道,书案下,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极轻地敲着膝盖,像是在等待什么。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来了。

萧衍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亮光,随即被更深的烦躁覆盖。他头也没抬,声音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时瑜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王爷……”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充满力量,“您……还在忙啊?”

“嗯。”萧衍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专注地盯着那份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的奏报,周身的低气压更重了。

时瑜被他这反应弄得心里一咯噔。冰块果然冻得更硬了!福伯诚不欺我!使命感瞬间爆棚!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案边,开始执行第一步语言关怀!

“王爷,您别太操劳了!国事虽然重要,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呃,我的意思是,身体最重要!”她搜肠刮肚找词儿:

“你看这月色多好,刚才的茶多香……呃,虽然凉了……”她瞥见书案角上那杯他根本没碰的凉茶,卡壳了一下。

萧衍依旧没反应,只是翻动奏报的指节似乎绷紧了些。

时瑜再接再厉:“那个……福伯刚才跟我聊了会儿天,说起您小时候……”

她试图引入:“说您特别懂事,从小就懂得保护重要的人,特别了不起!虽然……呃,环境是艰苦了点,但宝剑锋从磨砺出!您看您现在多厉害!那些欺负过您和您娘的人,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她挥舞着小拳头,试图表达同仇敌忾。

萧衍:“……”他握着奏报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憋笑憋的)。

她这安慰方式……真是别具一格。直接把他娘失踪的悬案定性为“被欺负跑了”?还“肠子悔青”?

福伯那老东西到底给她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