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正叹了口气,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唉,话是这么说…可这都多久了?一点音信都没有,不会…真有什么事吧?”他是真担心,毕竟时瑜看着娇娇弱弱的。

“呸呸呸!乌鸦嘴!”李廷立刻啐道,“我闺女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对对对!定能逢凶化吉!”王崇和张清也赶紧附和

周大庆站在父亲身后,揪着官袍袖子,小声又坚定地插了一句:“时姑娘…时姑娘她一定没事的!她…她那么厉害…”在他心里,时瑜简直是奇女子。

气氛正沉浸在担忧与美好祝愿中,周文正大概是职业病犯了,忧心忡忡地又开了口:“唉,陛下登基是登基了,可这后宫空悬,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国本为重,该…该选秀了吧?”

空气瞬间凝固了。

李廷捋胡子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像铜铃。

王崇抱着胳膊的手松开了,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

张清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眼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周文正。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难以置信地,带着你是不是瞎?的强烈控诉,死死钉在周文正身上。

“周!文!正!”李廷第一个炸了,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手指头差点戳到周文正鼻子上

“你是不是老眼昏花得连路都看不清了?!选秀?!亏你想得出来!”

王崇也回过神来,嗓门彻底压不住了,震得回廊嗡嗡响:“就是!老周你脑子里装的是稻草吗?!没看见陛下这半个月那张脸,比腊月里的寒冰还冷?!靠近三尺都能冻死人!为啥?!还不是因为小公主不见了!你这时候提选秀?你是嫌陛下砍赵家砍得不够痛快,想再送几个脑袋给他磨刀?!”

张清虽然没吼,但声音冷飕飕的,充满了鄙夷:“周大人,身为礼部尚书,明察秋毫本是分内事。陛下对小公主如何,瞎子都能看出来!那眼神,那护着的劲儿…你说选秀?呵,你是觉得陛下该广纳后宫,气一气远在蓬莱岛养伤的小公主?还是想试试陛下的剑,还利不利?”最后一句,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周文正被三人劈头盖脸一顿喷,喷得面红耳赤,连连后退:“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为江山社稷着想嘛!国不可无储君啊…”

“储君?!”李廷气得直跺脚

“陛下才刚登基!龙精虎猛!你跟他说储君?!再说!我闺女在的时候,陛下那眼神多活泛?我闺女一走,好家伙,整个皇宫跟冰窖似的!储君?我看你是想直接送大梁进冰河期!”

王崇猛点头:“就是!小公主就是陛下的解药!暖炉!没有小公主,陛下这状态,你塞一百个秀女进去,也得冻成冰雕!到时候别说储君,连个耗子都生不出来!”

张清补刀,精准打击:“周大人,与其操心选秀,不如操心操心你的乌纱帽。哪天小公主回来了,知道有人在她疗伤期间撺掇陛下选秀…呵呵…”他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成功让周文正打了个寒颤。

周文正被怼得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好像…确实…有点…太没眼力见了?

周大庆实在忍不住了,虽然声音不大,但带着点替偶像抱不平的急切:“父亲!时姑娘…时姑娘她为了陛下连命都能豁出去!陛下…陛下心里也只有时姑娘!您…您怎么能…”他觉得父亲简直不可理喻。

周文正被怼得哑口无言,连儿子都叛变了,恨不得钻地缝。他好像…确实…太没眼力见了?

李廷看着周大庆维护时瑜的样子,倒是难得没训斥这小年轻,反而叹口气,拍拍他肩膀:“大庆啊,还是你小子明白。”

然后他转向周文正,一脸嫌弃,“散了散了!在这杵着丢人!该干嘛干嘛去!我家夫人整天以泪洗面,唉”张廷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

王崇也叹气,摇摇头走了。

张清对着周文正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只剩周家父子。周文正一脸懊丧加尴尬。

周大庆则望着宫墙,满眼忧虑,小声嘀咕:“时姑娘…您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陛下…陛下他…”他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担忧和崇拜交织在一起。

御书房。

厚重的龙案后,萧衍正批阅奏折。朱笔落下,字迹凌厉。宫殿空旷冰冷,只有烛火噼啪。

林铮无声出现:“陛下,李相,王尚书,张御史,周尚书,还有周尚书之子周大人,刚才在回廊西侧聚了一会儿。”

萧衍笔尖未停:“说了什么?”

林铮:“议论时姑娘是否回蓬莱岛养伤,担忧伤势,后来,周尚书提议选秀”声音低下去。

萧衍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划出一道突兀深刻的红痕。他缓缓抬头,眼眸寒光乍现,温度骤降。

林铮后背发凉。

萧衍丢开划坏的奏折,放下朱笔,靠向冰冷的龙椅背,闭眼。

这些,都入不了他的心。他的思绪,早已飞越时空。

瑜儿…你的伤,好了吗?戒指…还能带你回来吗?

瑜儿,朕…在等你。

第128章 消失的王妃

现代

时来运转咖啡店。

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下暖意。咖啡香气浓郁,顾客盈门,小米忙得像个陀螺,却乐在其中。

时瑜依旧坐在她的老位置,一杯温热的牛奶捧在手里,目光却飘向窗外,思绪早已飞到了那个金碧辉煌又冰冷彻骨的时空。

距离上次那位气质绝佳的阿姨匆匆离开,又过去了好几天。那枚戒指引发的疑惑,像根小刺,时不时扎她一下。阿姨那震惊到近乎失态的眼神,绝非偶然。

正当她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神游天外时,店门的风铃清脆一响。

时瑜下意识抬眼望去,心口微微一跳,是那位阿姨!

白瑾茹今天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风衣,气质依旧温婉沉静,但眉宇间似乎笼着一层更深的忧虑。

她走进来,没有立刻点单,目光却像有自我意识般,精准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再次投向了角落里的时瑜,以及她手上的戒指。

时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将戴着戒指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