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母还细心地挑了几副纳好的千层底鞋底子,准备给家里人做新棉鞋。
篮子里塞得满满当当,手上也拎着东西,三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下午,婆媳三人有说有笑地往村里走。
路过赵家院子时,远远就看见院墙外头围了一群小伙子,厉北霄也在其中。
他们没在做事,而是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脑袋凑在一起,讨论得异常热烈,像是在谋划什么大事。
“大哥!”厉媛媛眼尖,扬声喊了一句,“你们还没弄完呐?”
厉北霄闻声抬起头,看到是自家人,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嗯,快了。”
他应了一声,目光随即落在陆今夏身上。
旁边的小伙子们一看厉家人来了,尤其看到那个能干又漂亮的厉家媳妇,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自觉地往旁边散了散,让开点地方。
眼神却忍不住好奇地往她们手里拎的大包小裹上瞟,又偷偷瞄一眼落落大方的陆今夏和娇俏可爱的厉媛媛。
陆今夏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目光扫过自家男人沾了灰土的脸。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自然地掀开盖在篮子最上面的蓝花布,从里面拿出两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还带着温热的东西。
“给,忙活半天,饿了吧?刚在集上买的肉夹馍,还热乎着,快吃点垫垫肚子。”
她的动作和语气都极其自然,没有半分扭捏作态。
厉北霄微微一怔,心底一股暖流流过。
旁边的厉母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忍不住打趣道:“哎哟,还是我们夏夏心细,我这当妈的都没想到这茬儿呢,她倒先惦记上了,可见这心里头啊,一直装着你呢!”
婆婆的话带着善意的调侃,也透着对儿媳的满意。
这话让厉北霄心软得更加厉害,看向媳妇的眼神也更深情,带着只有她能懂的深意,一如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亲密无间的夜晚。
这毫不掩饰的目光,直把陆今夏看得兜不住。
“嫂子,嫂子!”厉南辰像只闻到腥味的猫,立刻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陆今夏手里的篮子:“我的呢,有没有我的肉饼?”
陆今夏被他这猴急的样子逗笑了,刚才的羞涩也冲淡不少。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利索地从篮子里又拿出两个同样包好的肉夹馍,啪的一声拍在他摊开的手心里:“给,就知道少不了你这馋猫,快吃吧!”
“嘿嘿,谢谢嫂子,嫂子最好了!”厉南辰得了吃的,立刻眉开眼笑,也不顾手脏,捧着肉夹馍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吸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赞道:“唔…香,真香!”
两兄弟站在那捧着肉夹馍大口吃着,可把旁边几个小伙子们馋坏了。
“这有媳妇就是好啊。”有人嘴里嘀咕着。
“能不好嘛,瞅瞅厉哥,平日里多严肃一人,老板着脸,可你们刚才看见没,嫂子一来,那眼神儿,啧啧,都能滴出水来了,说话都柔声细气的!”
“那可不,你看嫂子多惦记厉哥,知道咱忙活半天饿着肚子,巴巴地就给送肉夹馍来了。哪像咱们,光棍儿一条,累死累活回家,冷锅冷灶,连口热水都得自己烧!”
“就是就是,看得我也想娶媳妇了。”
……
林晚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想到自家的一堆糟心事。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
那天陆今夏的话,一直回荡在脑袋里。
这段时间,她把自己关在屋里,把梦里面的每件事,每个人,甚至每个细节都写下来。
然后与现实一一比对,结果让她浑身发冷。
最大的变数,就是厉家,或者说,是陆今夏。
因为她,厉家的轨迹完全不同了。
“呦,这不是林知青吗?”
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晚浑身一僵,头疼地转过身,果然是王婆子。
“王婶子。”
“咋?还有功夫在这儿瞧别家男人呢,啧啧啧,你家这段日子,可是热闹得很,还不够你看的?”
“王婶子,”林晚声音冷淡,“上次的事,是我情急之下做错了,我跟你道歉。
可我二哥,他腿已经断了,成了废人,我二嫂也跑了,这个代价还不够大吗?你怎么就是揪着不放?”
“呸!”王婆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对她的卖惨一点儿都不买账。
“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二哥那事儿,跟我王婆子有半毛钱关系?
那是你们林家自己心术不正,偷挖公家财产去卖钱,是你们活该遭的报应,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不然,当时那么多人,那蛇怎么不咬别人,就专咬你林家人。
再说了,你有什么代价,你是缺胳膊了还是断腿了?
你二哥瘫了,你二嫂跑了,可你呢,这细皮嫩肉的林大知青,不还是好胳膊好腿地站在这儿,还有心思看别人家的男人?
有骨气的,你就当着全村老少爷们的面,站到那戏台子上,说你林晚才是偷厉家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