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胆子可真够肥的!”
“可不是嘛,我看他家那媳妇啊,就是个扫把星,刚来几天就招野猪,还让爷们儿为她玩命!”
“我看啊,这事八成是那媳妇撺掇的,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
“少说两句吧,那野猪真下山了,谁家不遭殃?人家老厉家这也是为民除害!”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担心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那嘴碎的婆娘直接骂陆今夏是“扫把星”的。
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林晚耳朵里。
她这几天本来就因为厉北霄那几句话,伤了心,昨天又听说一些厉家媳妇命好,男人宠,不下地之类钻心的话。
今天又在地里,听说厉北霄居然为了他媳妇,冒险上山打野猪,气得肺都快炸了。
她扔下手里的活,不管不顾,一阵风似的冲到厉家院子,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
指着炕上正吃早饭的陆今夏开骂:“扫把星!你安的什么心?你自己找死往山上跑,差点喂了野猪,现在又撺掇厉大哥他们上山?
那野猪是那么好打的?他们要是出点啥事,你担得起吗?你就是个害人精!”林晚眼睛都红了,声音尖得能戳破屋顶。
陆今夏被她骂懵了,今早起得迟,家里男人都不在,她以为他们上工去,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上山打野猪去了!
一听这话,她脸“唰”地白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得就要从炕上下来:“你说什么?厉北霄他们…去打野猪了?我不知道啊,这…这太危险了,媛媛,你告诉我,你大哥干什么去了?”
小姑娘不擅长说谎,言辞闪烁,支支吾吾的。
厉母正在灶上熬大骨头汤,听见动静冲进来,一看是林晚在这撒泼,还把自己儿媳妇吓得脸煞白,火气“噌”就上来了。
平日像面团一样的人,现在也气得浑身发抖,她抄起门边的扫帚,就往林晚身上招呼。
一边赶一边骂:“滚!你个搅家精给我滚出去,我们家的事轮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再敢进我家门一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林晚被扫帚疙瘩打得抱头鼠窜,狼狈地被轰出了厉家大门。
厉母“哐当”一声把门闩死,气得胸口直起伏。
陆今夏坐在炕上,心里七上八下,胃口都没了。
满脑子都是厉北霄父子三人在山上遇到野猪的危险画面,又担心又自责,这脚伤也不觉得疼了,只觉得心慌得要命。
厉母把扫帚往墙角一扔,看着炕上脸色惨白,眼泪汪汪的陆今夏,自己心里也揪得慌。
她走过去,坐到炕沿上,伸手拍了拍陆今夏的手背,那手冰凉冰凉的。
“别听那疯丫头胡说八道!你爸不是没有成算的人,况且阿霄在部队练过,枪法好,就连南辰,那也是打小在部队长大的,怕啥?”
陆今夏抬起泪眼,声音发颤:“妈…都怪我…要不是我瞎跑,也不会招来野猪,他们也不用冒这个险……”她现在是真怕了。
“说啥傻话!”厉母打断她,抬起袖子给她擦擦眼泪:“那畜生早就该打了!就算没你这事,它哪天溜下山来祸害庄稼,伤着人咋办?你爸他们这是给村里除害呢,再说了。”厉母顿了顿,看着陆今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阿霄那性子你还不知道,犟得很,他认定要护着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你呀,安心养你的脚,别胡思乱想的,反倒给他们添乱!”
厉媛媛也凑过来,小脸上努力挤出个笑,学着大人的口气:“嫂子你别怕,我爸很厉害的,我哥更厉害!”这话虽然孩子气,倒是让陆今夏紧绷的心稍微松了一点。
婆媳俩加上小姑子,就这么互相安慰着、鼓励着。
厉母去灶房端来一碗骨头汤,几块排骨,逼着陆今夏吃了下去。
厉媛媛说着三兄妹小时候的各种趣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陆今夏心里感动,心里那股恐慌和自责虽然没散,但好歹有了点依靠,不像刚才那么六神无主了。
时间过得特别慢,太阳一点点偏西,屋里也越来越暗。
三个人嘴上说着不怕,可谁也没心思做饭,空气里那股凝重越来越浓。
陆今夏坐立不安,手指头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第25章 想占便宜?没门
就在三人快要绝望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奔跑声,接着就是“哐哐哐”急促的拍门声,伴随着村里二狗子那破锣嗓子兴奋的大喊。
“厉大娘,厉哥嫂子!回来了。厉哥他们回来了,我的妈呀!好大一头野猪!他们爷仨给抬回来了,真厉害!就在村口呢,人全乎着呢,一点事儿没有,你们快去看啊!”
厉母“腾”地从炕上站起来,眼里含泪,脸上却笑开了花,拍着大腿:“哎哟!我就说嘛!我就说嘛!一定没事的。”
厉北霄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打到了!我哥真厉害!”
陆今夏只觉得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咚”的一声落了地,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喜悦和庆幸涌了上来,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但这回是高兴的。
她挣扎着想下炕:“妈,你快扶我去看看北霄!”
厉母赶紧按住她:“看啥看!你这脚还想不想要了?老实待着,我去瞧瞧他们!”
厉母嘴上说着,自己脚下却像生了风,一边胡乱抹了抹眼角,一边扯着厉媛媛就往外冲,那速度,一点不像平时走路的样子。
两人紧走慢赶,刚到半路上就碰到爷三和其他村民一起,抬着头大野猪,脸上都是笑容,周围围着许多看热闹的村民,不少小孩子在中间跑来跑去。
厉母望着自家男人,虽年过四旬,但依旧脊背挺直,身子板正。
自从下乡来,厉渊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连累了他们,心里一直很不好受,平日里更是沉默寡言,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
后来夏夏来了,他才慢慢放过自己,有了点生气。
现在看到他自信的笑容,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何时,脸上已泪流满面。
她有多久,没看到厉渊这个样子了,这才是她的男人,那个可以永远依靠的男人。
厉渊走过来,擦掉厉母脸上的泪水,宠溺着说:“哭什么,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