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与母性相背离的放纵也成为我强迫自己,不要与小家伙形成紧密联系的手段。
抱歉,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垂下眼睛看着离预产期只有不到一周了的小家伙,感受到了妈妈的注视,在我的肚子里轻轻地动了动。但很可惜,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要离开你的心理准备,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不能成为我留在猎人世界的束缚,我注定要离开你……
无法克制的伤感让我的终于长回了点肉的脸上滑落了几颗泪珠,氤湿了大开领的绸缎睡裙。
“艾比,怎么哭啦?”
“一想到要生孩子,就还是会害怕。”
我是真的害怕,害怕死在产床上,害怕回不了家,害怕我面目全非地回去后被当作披了人皮的怪物……有太多太多可以让我害怕得发抖的事情让我总是在深夜惊醒,然后假装是抽筋蒙混过去。
伊路米一开始也没有料到,那个会因为疼痛而变得更加兴奋的少女,可以无畏地从火海中走出来把敌人吓破胆子的蔷薇,如今会娇气得变成个哭包,动不动就掉眼泪。但他把这些情绪上的扰动都归结于荷尔蒙的变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安抚我的情绪了。
“你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好了,所有的预案你都看过好多遍了,好的坏的情况都考虑到了,然后我会全程陪同,还害怕什么呢?小艾比?”
伊路米的手慢慢地从小腿往上游走,从睡裙的裙摆下探了进去,轻车熟路地就探到了底。
“每次上面哭,下面就跟着哭吗?”
只是简单的用指甲顺着脚踝缓慢地滑到了大腿根部,我就已经忍不住湿润了身体,让伊路米看了笑话。眼角带泪地、愤恨地把涂着鲜艳大红色指甲油的脚趾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在伊路米分明的腹肌上来回滑动。
“小艾比现在可不要轻举妄动哟,伊路米最近只能看着我们俩个开心,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了呢。” 芙蕾拉凑在我的耳边跟我说大家都能听到的悄悄话。
脚趾夹着薄薄的体恤往上掀起,线条分明的肌肉不管看多少次都让我眼馋,白皙皮肤上浮起的青筋每一根都在告诉旁观者,这个男人的身体多么强劲有力,试过的人都说好。就让我再多看一眼吧,这种二次元身材在三次元里可就见不到了。
正当我和伊路米玩着极限换家操作时,一股不同于平时的清澈水液打湿了伊路米的手掌,让他僵硬了一瞬间,捏住了我作乱的脚掌。
“艾比,不要乱动,你破水了。”
“我才不听你的。” 最近养出来的新习惯让我不假思索地就想反驳他,但话溜出嘴边才反应过来,“什么?破水了?”
颜
第0章一百二十一章归途的崩解小
尽管是提前生产,早已做过各种预演的管家和医护人员们临危不乱,十分麻利地就将我转移到了隔壁早就布置好了的产房里。
但灵魂的完整让我的肉体不再麻木,现在任何事物给我带来的疼痛都是在我纤细的神经上跳舞。本就坚强不起来的我难以忍受阵痛带来的折磨,能咬紧牙关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已经是我顾及揍敌客颜面最后的倔犟。
我付出太多了,太多太多了。忍过一波阵痛,我的牙关都要咬碎,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伊路米和芙蕾拉一人站在一旁紧握住我的手,而我的指甲早已深深扎进了他们的肉里。
“艾比乖,艾比忍一忍,马上就出来了啊。”
短短一两个月,我和芙蕾拉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她是我来到猎人世界后唯一一个不会因为与我相交而遭遇不幸的同性友人,是我对离开猎人世界为数不多的不舍之一。看到我苦苦挣扎地样子,她比我先红了眼眶,让我快要被痛苦全部覆盖的心留下了些许感动。
不能再给自己留下更多的羁绊了……咬紧牙关迎接着又一波疼痛。都怪伊路米之前给我打了太多超强效镇定剂,等到真正需要止痛的时候,竟没有一种药物可以让耐药性强的揍敌客感觉不到疼痛,哪怕是要顺转剖也得是生剐了。
“艾比,坚持,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带走了太多生命,所以当自己创造出的新生命要诞生时,伊路米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握住我的手都僵住了。
其实我还是在害怕,害怕得我宫缩疼得更加厉害了。我不知道在那个世界里,我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根据伊利亚大帝的推测应该还是保存完好,否则我的灵魂的状态会更加破碎。但万一呢,万一我回去以后只能做一只孤魂野鬼呢?
可即便是这样我依旧要回去,这是唯一能让我重新开始的机会……不论伊路米可以给我带来多少财富和权力,在这里我终究是失去了做人的基本,我可以暂时强迫自己无视道德与准则,可这与我过去二十多年来形成的价值观的割裂,让我终于完整的灵魂每天都在哀泣。就是这么痛苦,分裂而又统一。
所以当最后的这一刻终于来临时,我喜极而泣。
为了新生命的降临,也为了我期盼已久的新生。
当小家伙饱满的头颅终于从产道中挤出,整个身体跟着一起滑出来后,那种灵魂即将离体的感觉再次降临。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留下了这个婴儿的名字。
“她,她叫艾尼亚。”
我来不及爱的孩子,愿每一个叫你名字的人,都是真心爱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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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再次变成一个个微小色块拼出来的模糊画面,失去了将我拴在这个低维世界的锚,早已不堪重负的世界意识迫不及待地就要将我吐出去。屋顶从中心开始扭曲旋转,弯折的曲线不断吸附进去,仿佛要把所有的一切吞噬殆尽。我仿佛幻听到了清脆的「啵」的一声,我像一颗炮弹一样被某种力量喷射了出去,周围全部都是不停变幻坍缩的虚幻破碎之景。
我还以为会真的是呕吐一样呢,原来是个豌豆射手。
作为一个有质无形的意识载体,我并没有掌控自己飞行方向的能力,只能顺着已经既定的轨道向着未知的方向飞速前进。这虚空更像宇宙,瑰丽诡奇,以不可掌握的尺度在漆黑中闪烁着点点文明之光。漫天群星代表着数不清的低维小世界,包裹群星的黑暗更是无处不在,不可猜度,不可测量的时空之海。
不知道我这次回去,我的世界时间会过去多久?希望不要已经是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在疾驰中,我已经完全丧失了对时间的把握,谁又能在尽显凡人渺小的虚空中不迷失自我呢?也许只是过去了几个思绪,也许已经过去万年,没有人可以用任何尺度来丈量这一段匪夷所思的旅程所花费的时间和距离,正如没有人可以证实高维和低维世界真实存在。
也许所有的痛苦与快乐都只是黄粱一梦,也许我已经死在了那张产床上现在只是走马灯的幻想,也许我仍困在伊路米的小黑屋里,这漫天星光都是我臆症发作的产物……
可没有人告诫我,哪怕是低维世界也不容窥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过于纷杂的知识已经快将我逼疯,差一点来不及闭上的双眼已经流下血泪。我只能封闭自己的五感,任无形之力将我拖拽,奔赴我在万千世界中唯一留有我坐标的终点。
全剧终,撒花~(bushi)
总之当我的灵魂终于被温柔地包裹住时,我漂泊的魂体已经快要崩解,穿过一层看不到的屏障,这颗蔚蓝的星球终于再一次接纳了我,及时稳住了我已经布满裂痕的意识载体。
终于敢睁开一条缝隙,小心地打探外界的情况。此时停滞在半空中,我的灵魂仿佛没有重力一样飘荡着,微卷的头发随着微风漂浮像在洋流里摇曳的海藻。
这确实是我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许久未曾回家的我俯瞰着已经和记忆有些许出入的地方。下面这条人潮汹涌的大路是每天上班出了地铁会经过的商业街,不远处的伟人雕塑是游客们喜欢打卡的景点。脚下的这个超高层是我离开前才封顶的第一高楼,不知道如今第一的桂冠是否还在?
折腾了好一会才弄明白如何在空气中游动,向下凫水凑近大楼,发现镜面玻璃上反射不出我的影子,让我心下凛然。底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与祥和,而我一个人漂浮在空中是那么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