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做噩梦了吗?”
见叫不醒被梦魇困扰的艾比,伊路米伸出手拍了拍艾比的脸颊,但艾比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但很快不光是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也开始仿佛害怕似的微微颤抖。
“艾比,艾比醒醒。”
被困在梦境里的女人听不到伊路米着急地呼喊,只能软弱又痛苦地任由眼角渗出一颗有一颗晶莹的泪珠,然后滑落打湿两鬓的头发。
“米尔,安排上次的医生过来,艾比又昏迷过去了。”
昏迷不醒不是第一次了,但完全失去意识,一点反应都没有却是头一遭。伊路米放下手机在被子下找到艾比紧握的拳头,小心地掰开一根根掐进手心的手指,将无力宣泄痛苦的颤抖有力又温柔地控制在自己的掌心。
“这可怎么办呢……”
从来都胸有成竹的伊路米难得地在面无表情的脸上泄露出了一丝迷茫。越来越消瘦的身体和越来越衰弱的力量让伊路米从一开始对新生命的期待,逐渐掺杂了攫取艾比生命力的厌恶。按照医生做的检查来看,还在母体里就能如此吸收养分壮大自己的胎儿,出生后一定会有极高的天资。本应为艾比能够为揍敌客诞育出色的下一代而感到高兴的伊路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开始选择艾比,不就是看中了她潜力巨大的基因吗?现在终于可以开花结果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焦虑呢?看着自己亲手浇灌的娇艳花朵一点点枯萎,哪怕她的身体里孕育的是自己的孩子,伊路米也为这夺取生命力的胎儿感到恼怒。
窗外依旧是春天特有的蒙蒙细雨,毛茸茸地包裹着世间万物。伊路米转过头看着窗外斜飞过的雨丝出神。
如果艾比醒着的话,肯定会想要把窗户打开,让雨沾湿自己的头发的,到时候晶莹细小的水珠点缀在她的头发上,一定会很好看。但还是不可以,她的身体现在非常不稳定,到时候头疼起来又是一场好闹……
“伊路米少爷,医生来了。”
米尔管家恭敬的回话打断了伊路米暂时的低落,几个揍敌客家内部专职的医生和护理熟练地走进了卧室,为艾比进行了检查。
“伊路米少爷,少夫人现在无法自主进食,需要继续打营养针,您看?”
伊路米把艾比的手臂从被子下掏了出来,撸上去的袖子露出白到透明的胳膊,上一次留下的淤痕早已消失不见。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被金属针管扎破,一小节血液回流后是涓涓透明的营养液一点点流淌进这具沉睡不醒的身体里。
“去把宫村带过来。”
伊路米看着艾比沉睡的面庞头也不回地吩咐,直到夏野被米尔带进房间后,才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在住宅里活得更像个人一些的宠物。
“我要出去做任务,很快就回来,我出去的这段时间里你要一直守着艾比,不准出这个房间,也不准对她做不该做的事情,守着她直到她醒过来,听明白了吗?”
“艾比!”
眼见艾比没有回应自己,夏野着急地跪在床边,用脸贴着艾比的手喉咙里发出阵阵呜咽声。
“要让自己的存在有价值,宫村。”
即使被伊路米捏住下颌,扭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夏野的眼球也还是转到了极限,牢牢锁定着艾比在床上毫无知觉的睡颜。
“好好保持这份奉献所有的心情吧,毕竟这是你唯一的立足之本了。”
说完这句话,伊路米就起身离开了卧室,好在这一次的任务很轻松,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希望回来的时候艾比已经醒过来了……
颜
第0108章一百零八章红色的蛛网(限 血腥暴力SM)小
在「我」被人连拖带拽地从禁闭室带到一个看起来依旧很破旧但宽敞许多的房间后,在地上摩擦而蹭掉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和旧伤口肿胀的疼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心情变得更加不愉悦。
“哦,看看我可怜的小艾比,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在房间里等着的中年男人一脸心疼地在「我」面前蹲下身,掏出湿润的手帕,替「我」擦掉脸上的脏污。如果不是他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这幅假惺惺的姿态足以哄骗一个年幼的孩子对他放松警惕。
“大人……我不想再去见西奥多先生了……”
仰起头,眼睛里盛满希冀的光,嘶哑着喉咙诉说着祈求。我不知道这个西奥多是什么人,但很显然这个人是造成「我」一身伤痛的元凶。
“可是西奥多先生在这么多孩子里最喜欢的就是小艾比,所以哪怕小艾比没忍住,把西奥多先生给咬出血了,他也只是让我们惩罚你关两天禁闭呢。”
“可是我好痛……我真的好痛啊大人……”
是真很疼,不论是身体上连绵不绝的折磨还是精神上唯一诉求被否决带来的绝望,「我」的啜泣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抽抽噎噎地回荡着。蹲在我面前的男人没有一丝不耐烦,就静静的看着这个满身伤痕的孩子环抱着自己,一个人哭泣,直到眼泪干涸,一滴也流不出来。
“我的乖孩子,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去见一些好心的先生们,就可以换取食物和睡觉的地方,是流星街里再划算不过的交易了,还是说你想要一个人在外面,和那些小鬼们打破头去抢一块发霉的面包?”
见「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这个虚伪的大人伸手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也不在意「我」身上的污血会不会将他身上还算整洁的衣服弄脏。
听到有可能会被赶出去流落街头,「我」立刻慌乱地摇了摇头,紧紧环抱着男人的脖子,焦急地说:“不要,不要把艾比赶出去,我会乖的,我会听话的,出去的话艾比会被吃掉的!”
嘶哑的嗓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如雏莺泣血般的痛苦在我的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缺失的记忆一直是我心中不安的来源,所有的过往都靠我从别人旁敲侧击来拼凑。我只知道自己来自流星街,是14岁的时候基裘夫人从拍卖会上看中我的体质将我带回来的。当时一起去了拍卖会的还有伊路米,解救者的形象让我对伊路米情根深种,所以在我还记忆一片空白的时候,唯一留下
的执念就是对伊路米矢志不渝的爱。
而16岁到19岁的这三年里,和伊路米的爱恨纠缠充斥了绝大部分时间,我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个失忆的人,对过去的回望越来越少。直到今天,看到这个被人利用虐待折磨还视其为唯一依靠的幼童,我才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来自流星街”到底代表着什么……
我冷眼旁观着男人把女孩带到一个简陋的洗浴房,一脸隐秘的愉悦将破损的衣服剥离幼女稚嫩的身体,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轻轻搓洗着干涸的血迹。时不时安慰着因为冷水冲洗伤口而疼得发抖的「我」,用三言两语就让懵懂无知的「我」更加依赖他。
这个禽兽……
和这个愚蠢的自己……
都沦落到流星街了为什么还会如此天真,将把自己推出去接客的男人当作一个好人?一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