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芷若就将袖子撩起来,给他看了看小臂上的刮伤。

虽然这样的做法不合礼法,但两人比这更亲密的接触也做过了,怎么说也算得上患难与共了吧。所以,安芷若也没那么计较这点小事儿。

宋瑾瑜在看到那些细小的伤口时,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伸手接过护卫递来的药膏,亲自为安芷若涂抹起来。

安芷若受了伤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司徒晨在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拿着伤药赶了过来。

只是他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衍亲王正弯着腰,在安芷若的手臂上,仔仔细细地涂着药。那专注的神情,就好像在做什么极重要的事情般。

司徒晨是比较了解衍亲王的,两人同朝为官,他从未见过宋瑾瑜对什么事上心。

哪怕皇帝有意将那个位置传给他,宋瑾瑜也表现得兴致缺缺。

可最近他发现,唯独遇到暗芷若的大事小情,宋瑾瑜就如同变了一个人般,表现得极为用心。

司徒晨愣神地看着两人的相处,又回忆起他和安芷若,以前在一起时也温馨得很,心里又被酸胀感填满了。

他没有留神之际,手中握着的药瓶突然被人夺走。司徒晨转头望去,见抢走药瓶的人,居然是安芷欣。

他还没等发怒,安芷欣便先一步说道:“没想到世子一直记挂着芷欣的伤势,还特意亲自送药过来,小女在此谢过了。”

门口的动静,引来屋内所有人的侧目,安芷若虽然听不到,但见大家一同转头,她也跟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接过就看到安芷欣手中拿着一瓶药,好似在感谢司徒晨。

这种事若是放在以前,还真的能刺激到她。但此刻再见到两人这幅样子,安芷若也只是冷漠转过头去。

司徒晨也是这时才想起,安芷欣虽然把腿伤说得严重了些,但当时搬开巨石时,他也确实是摸到了很多血迹的。

又想到皇上命令他,要亲力亲为地照顾安芷欣。也就任由她将伤药抢走,没打算讨回来。

只是安芷欣抢完了伤药后,却依然不想走,还站在司徒辰身边,小声的阴阳怪气道:

“姐姐有的时候啊,真是不注意男女大防,手臂随意给外男看也就算了,还让衍亲王帮她涂药。

这涂药与抚摸有什么区别?没见过哪个女子,会随意将自己的身体让外男抚摸。

姐姐还没与世子和离呢,就敢在外如此行事,这若是和离了,保不齐要与多少男子牵扯不清。”

司徒晨明明已经看穿了安芷欣的真实面目,也能听得出她言语中的挑拨,可还是压不住心里翻腾起的怒意。

两人在门口的对话,屋内的安芷若虽然听不见,但衍亲王却听得一清二楚,但他这次却没有多言,任由安芷欣从中挑唆。

他自认为自己行事,向来都十分君子,从来不屑做这种令人不齿的小把戏。

但他抬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安芷若,又十分没原则地觉得,偶尔有些例外,也许是使得的。

宋瑾瑜更是头一次觉得,父王的做法让他很赞同。他虽然不会如父王般,想办法从中作梗,但他可以任由两人的关系,变得更恶劣。

宋瑾瑜时常抬头看她,安芷若是能察觉到的。自从她听力尽失后,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

为了缓解尴尬,安芷若关心地问道:“小女记得那日,王爷似乎离坍塌的地方有些距离,不知为何也会堕入山洞中?”

第64章 你去跪求夫人原谅

宋瑾瑜闻言,涂药的手微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这短暂的停顿,安芷若并没有觉察到。

正在他苦思冥想,不知该如何回答更稳妥时,安芷若却替他答道:“王爷可是也看到我脚下的那片硝石了?”

宋瑾瑜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回答,只缓缓的勾起了唇角,就那样笑着地看向她。

大周朝从开国皇帝至今,历代皇上的长相都十分俊美,再加上他们无与伦比的高贵身份,对女人的吸引力,可谓是致命的。

而陛下所出的皇子公主中,衍亲王宋瑾瑜的相貌,却更胜一筹。

虽然他平时总表现得十分慵懒随性,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一般是不怎么爱笑的。

此时,这样一个处处都如此优秀的男子,神情专注地看着你,还露出极具男子魅力的笑容,哪个女人还会无动于衷。

但安芷若不是一般人,她是个身心都受过严重创伤的人,是个自认为在感情上十分失败的人。

所以她对衍亲王的示好,第一时间反映出的态度,是躲避。

宋瑾瑜待她很是不同,安芷若完全能感受到。但她不愿意往深处去想,更不愿意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

她对自己现有的生活状况很满意,对未来的人生规划也很有信心。唯独对于再开启一段感情,没有丝毫信心。

因为失身司徒晨的事,让她一直感到很自卑,她没有勇气让自己再次卷入,另一场无休止的流言蜚语中。

但宋瑾瑜对她确实处处照顾,是以安芷若觉得,不管衍亲王是出于什么原因照顾她,她起码不能让人家觉得难堪。

于是便伸手接过药膏,问道:“王爷可有受伤的地方?如果方便的话,芷若也可以帮您涂药。”

安芷若的话让宋瑾瑜非常意外,他与安芷若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知道她是个恪守本分的女子。

今天能主动提出为他上药,确实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宋瑾瑜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脸色黑沉的如锅底般的司徒晨。在心中哀叹一声,可惜怎么就没留下点伤呢?

伤口做不了假,他也只得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本王没受伤,安丫头不必担心。”

安芷欣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互相关心,顿时来了几分精神。她一边看着司徒辰的脸色,一边继续挑唆道:

“世子后背的伤,虽然小女没有亲眼所见,但仅凭那能将衣衫都浸透的血迹,便不难判定,伤得定然极重。

想来姐姐也看到了,只是不知,姐姐有没有帮世子上药啊?”

安芷欣的话,全部踩在司徒晨的痛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