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若在路过站在人群末尾的司徒晨时,不仅脚下步子没有停顿,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望过来。

安芷若一直都有看到司徒晨,毕竟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十几年之久。她已经习惯了,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捕捉他的身影。

司徒晨脸上那起初的惊愕,中途的惊艳,后来的懊恼,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终于真相大白的畅快,让长久以来被冤枉的闷气,在此刻稍微得到一些疏解。

深夜,司徒晨再次来到安芷若的房间,但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躺到床榻上将人搂入怀中。

而是隐在卧房的角落里,就那样神情呆滞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安芷若。

他就这样站着,整整站了一夜,直到天色泛起鱼肚白,他才悄然离开。

无痕并没有把司徒晨上次抱着她入睡,以及这次在她房中站一宿的事,告诉安芷若。

无痕怕安芷若见到司徒晨改变了态度,就会回心转意,怕她再次投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虽然作为一个暗卫,他不应该有多余的情感,更不该有自作主张的行为,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这样做了。

第二日,安芷若起床梳洗打扮后,无痕将威远侯府蹲守的暗卫,带回来的消息,禀报给了安芷若。

暗卫发现有一个男子,几乎每天都从威远侯府后门偷偷溜出去,去一个不起眼的赌坊,赌到再也拿不出银子才会回府。

经暗卫查探,这个神秘男子,并不是府上的任何小厮、护卫或家丁,是一个暂时查不到身份的人。

安芷若看着无痕的唇,见他禀报完所有事后,仅思索了片刻,便说道:

“你派人给这个赌鬼设个局,先以赢钱为饵引诱他,然后再以输钱负债的方法,逼他签下借据。”

没过几天,威远侯府便有家丁来到庄子门前,求见安芷欣,据无痕手下确认,那位家丁,正是让他们设局输了银子的人。

无痕等人在远处观察着,见安芷欣听到那人说完话后,脸上增添了明显的怒意,神色抗拒的在说着什么。

那男子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也说了些什么,并且还提高了一点音量。

安芷欣立刻转头朝门口的护卫看了一眼,然后将人拉得走远了些,才不甘不愿地背着护卫,拿出一叠银票,塞给了那个男子。

结果让安芷欣没想到的是,之后每隔两三天,枪手就会来庄子上讨要银子,而且数额还非常巨大,动辄就是万八千两。

若是安芷欣表现出丝毫不想给的意思,枪手就威胁要将两人暗中交易的事,昭告天下,安芷欣无法,只得一给再给。

后来,枪手将安芷欣手里的银子,全部掏空后。她居然想到去找司徒晨借,开口就是一万两银子。

第45章 妹妹把图纸偷来给阿哥

司徒晨自然是不想借的,但奈何皇上让他满足安芷欣的所有要求。

最后,司徒晨还是不甘不愿地给了银子,但是他要求安芷欣给他打了借据。

可是安芷欣这样低声下气要来的钱,在给了枪手后没多久,又被他找上门来,安芷欣终于忍无可忍,坚决不肯再给银子。

枪手就威胁安芷欣,如果不给他银子,他就将两人私下交易的事,告诉威远侯以及镇北王世子。

最后,安芷欣没有办法,只得暂时先安抚枪手,让他不要冲动行事,自己会尽快想办法凑银子给他。

枪手也知道,他最近要银子要得确实频繁了些,安芷欣虽然是侯府千金,但在一再的讨要下,想必手头上的银子,也差不多被掏空了。

所以他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了,故此,他对安芷欣说需要时间去凑银子的说法,也觉得合理。

安哲若这面,领着大家做完石火车后,又开始改良连发弓弩。

在几位大师的合力改造下,连发弓弩的精巧机关,终于找到了最适配的形状,而弓弩连发起来,也不再有那种卡顿的问题。

这些天来,司徒晨始终远远的跟在众人身后,他总是站在角落里,就那样看着安芷若,亲手完成一样样兵器,木讷的神情,任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其实,司徒晨表面上看起来无波无澜,但实际上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所以这些时日,安芷欣没来与大家一起锻造兵器,他也完全没有留意,更没打算去理会。

也是如今他才明白,皇帝让他不必忧心兵器大展的新兵器,到底是何意思。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安芷若的才能,也难怪堂堂一国之君,会对安芷若这个小女子,那般照拂。

可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还要捧着安芷欣,司徒晨在心中,隐隐的有了一个答案。

枪手已经从安芷欣这,前后要走了六万两银子。弄得安芷欣不仅身上没有了银子,还在司徒晨那借了一万两外债。

但是她相信枪手不会就此作罢,应该要不了多久,又会来庄子上向她要银子。

到处也弄不到钱的她,最后竟打起了那些锻造材料的主意,他知道精铁矿是很值钱的东西。

她打算等到枪手再来要银子,他就将精铁偷出来一,交给枪手去换钱。

安芷欣想得没错,这回只过了一日,枪手便又来庄子上,管她要银子了。

安芷欣只得按照之前的打算,趁大家不备,溜进材料储存室,快速偷起一包精铁,藏在衣裙内。

但她刚一转身,却对上了倚在门口,眼含笑意的安逸风。

安芷欣本来就在干见不得人的事,当她看到安逸风立在门口时,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不知道安逸风在这里看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但片刻的震惊后,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扯谎道:

“我想将新设计的图纸,锻造出来,所以来这边取点精铁料。”

安逸风没动,也没说话,依旧保持着斜依门框的姿势,微笑着用下颚点了点安芷欣裙子的位置。

意思很明显,这是在问,既然来取精铁料,为什么要将精体藏在衣裙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