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若听力受损后,其他感知变得敏锐不少。虽然他已经睡熟了,但突然飘来的浓重煤油味儿,还是熏得她悠悠转醒。
他刚起身穿好外衣,就见柴房外火光四起,紧接着滚滚的浓烟,快速地灌入屋内。
她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只本能地摸索着门的方向,想要冲出去。
她用了自己最大力的力气,也推不开滚烫的柴房门,这时她才断定,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来不及思索,是谁想杀她,又为什么总有人想她死。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拼命逃出去。
安芷若捡起一根粗大的木柴,拼命地向门上砸去。但是她砸了半天,房门却纹丝未动。
于是,她又想到了窗子,结果等她同样撞了窗子后,断定窗子也上了锁。
这时,她忽然想起角落里那把劈柴刀,赶紧扔下木材,摸索着向那边找去。
但屋里黑烟太多了,她找了许久,才终于在地上摸到那把劈柴刀,快速地捡了起来。
安芷若此刻,只觉得头脑运转得越来越慢,手脚都开始发软,但她仍撑着最后一丝意精神,举起沉重的劈柴刀,对着房门砍了起来。
在一番激烈的动作之后,安芷若吸入了更多的浓烟,导致她不断地呛咳起来,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他眼睁睁地看着柴房门,已经被她劈得摇摇欲坠了,但身体却再也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最后彻底陷入了昏迷。
司徒晨听说柴房失火,而安芷若正好睡在那里,立刻运足了内力,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施展轻功向那边飞掠而去。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此刻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而当他踹开柴房门,看到倒在门边的安芷若时,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只停顿了片刻,便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将人抱了出来。
待到将人带离柴房后,他立刻用手探了一下安芷若的鼻息,发现人只是昏迷了,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时清风赶过来说道:“禀世子,温泉庄子上的老大夫,晚间时失足落水,这会儿人已经没气儿了。
而庄子上就这么一位大夫,世子看,还能请谁救治夫人呢?”
司徒晨一看到清风,怒火就直冲天灵盖,他抬起一脚,踹在了清风的胸口上,直接将人踹飞了出去。
而后,无视他捂着胸口,哇哇吐血的惨状,怒斥道:“你竟然敢把她安排在柴房!别人不知道她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现在就给本世子,滚去领五十军棍,今后再有怠慢她的行为,本世子剁了你的一双手脚!”
第21章 梦到安芷若死在他怀里
清风虽然被踹得大口呕血,但他还是立马爬起来,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请世子息怒。
清风从未见过主子对他动这样大的怒,这件事确实是他想差了,不管那个女人世子再怎么厌恶,但名义上,她也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妃。
他确实不应该把人安排在柴房住,也是他倒霉,怎么就赶上柴房失火,这才险些酿成大错。
说话间,已经得到消息的太子、王爷、几位大师、安逸风等人,也都纷纷围拢过来。
当睡得迷迷糊糊的霍锋,看到柴房失火,所有人都没事,唯独安芷若被烧,生死不知,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从人群中猛地冲出来,照着司徒晨的脸上,便打了狠狠的一拳,他怒骂道:
“你这个畜生,竟然把她关在柴房里?你对得起她的一片真心吗?”
司徒晨的一颗心,都在安芷若身上,也并没想到有人会动手打他,所以他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
霍锋这一拳,一点儿也没留手,直打的司徒晨向后踉跄几步,嘴角都渗出血迹来。
但他却立刻稳住身形,抱紧了怀里的安芷若,生怕摔了怀里的人。
但对于霍锋的咒骂,他无言以对,广阳侯府的人,与镇北王府的人,都是知道安芷若和他的关系。
把自己的世子妃关在柴房,虽然并不是他的本意,但当时让清风给安芷若安排最差的房间,也确实是他亲口下的命令。
当霍峰还想冲上去继续打人时,清风猛然间从地上冲起来,将他架到了一边去。
这时,司徒晨才有功夫向周围的人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和几位王爷,可有带着随行的御医?
庄子上的老大夫,晚间时溺水身亡了,芷若现在情况危急,必须马上救治。恳请诸位帮帮忙吧。”
司徒晨急迫求人的神态,让太子与几位王爷们,不得不从新审视起两人的关系,看来有些谣言并不可信呢。
几位大师看到这一幕也懵了,这世子为什么抱着霍二公子的女伴,那表情哭丧的就像自家媳妇要死了。
司徒晨猜得没错,太子和几位王爷,出门时确实都带了一名随行御医。
没带犹豫的,太子立刻命人去找御医过来,给安芷若诊治。
司徒晨将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霍峰不放心,非要跟着去。安芷欣自然也以关心姐姐的名义,跟了过去。
太子,王爷,大师等人,就不方便过去了,太子只派了御医去帮忙。
但安芷若的情况非常不好,不仅气息微弱,人也正深度昏迷着,而且贝齿咬得极紧,熬好的汤药,一点也灌不进去。
司徒晨毫不犹豫地接过汤药,先引入自己的口中,而后捏住安芷若的下颚,一口一口地将药强喂下去。
就这样一连过去三天,汤药已不知灌了多少碗,安芷若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而司徒晨也扔下温泉庄子的所有事情,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着她。
直到第三天晚间,他因为实在太困,竟不知不觉地伏在安芷若的榻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入睡之后,司徒晨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匆忙赶回到镇北王府,见到的却是已经病到脱相的安芷若。
女人撑着最后一口气,抬手抚上他的脸,气若游丝地问道:“如今我死了,可合了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