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徒晨的命令,府上无人敢违背,就是侧妃,也只敢等这位煞神走后。才命人往湖中递去竹竿,让魏佳怡自己爬上岸来。
安芷若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剧痛难忍的手指上,泪眼婆娑的她,竟没注意自己被司徒晨引着,进入了男人的卧
司徒晨将人安置在床榻边坐着,随后命人拿来打来清水,拿来锦帕。他亲自为安芷若清除手上的血渍和尘沙。
清理干净后,他又命下人拿来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安芷若手心里的石子,一点点夹出来。
而后挥退屋内所有下人,从他怀中掏出一瓶上等金疮药,仔仔细细地把安芷若的每处伤口,都撒上了药粉。然后又动作轻柔地将受伤的手指,用绷带包好。
处理好伤口后,他拿出锦帕,将安芷若脸上的泪水擦去,又将小丫头已经咬破的下唇,从贝齿下解救出来。
他的这个熟练动作,让两人脑中都轰然一响。因为这是两人前世欢好时,司徒晨常做的动作。
安芷若的第一反应,先是连忙转身避开司徒晨的手。她此刻眼中没有泪水的影响,已经全然看清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个前世消磨掉她所有热忱的地方,不正是她和司徒晨的婚房吗?
无数个或悲戚、或怨怼、或期盼的夜晚,都是在这个房间中度过的。
安芷若再次身临此处,只觉得压抑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面色苍白地站起身,脚步踉跄着向屋外跑去。
直到一口气跑出了镇北王府,才与候在府外无痕遇上。无痕见她手上包裹着绷带,刚想询问她如何受得伤。
便听到安芷若如魔怔了般,一遍遍重复道:“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这,我要回府。”
无痕见小姐情况不对,便一刻不敢耽搁地,将人扶到自家的马车上,快速地离开这里。
司徒晨并没有去追安芷若,他只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榻边,看着女子坐过的地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
当日清泉禅师说,可以教他一种参禅法,能令他完全恢复前世的记忆,但当时他毫不犹豫地谢绝了。
他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既然此生两人已然重来,便没必要去纠结过去。
这只是他自欺欺人的说法,真实的原因,是他不敢去面对那些痛苦的过往。
谁能想到,堂堂镇北大将军,因为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就这样怂了。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只在梦中窥见了过往的一星半点,便让他神思恍惚,痛心不已。
如果真将前世种种一一记起,他觉得自己或许接受无能。
但他今日看到安芷若眼中那明晃晃的痛楚,看着她一个人陷在过去的痛苦中,受着煎熬。
司徒晨突然就改变了先前的决定,无论前世如何,他都不能允许自己再逃避下去。
他想着,如果两个人一起分担痛苦,那么,痛苦会不会变得少一点?
司徒晨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唤来清风,命他备马,他要立刻赶往清泉寺。
安芷若手指伤得很严重,府医说,若不好好将养,以后恐怕握笔和抚琴,都会有所影响。
霍雅贤心疼得不行,更气愤地开始考虑要不要女儿嫁过去。
安芷若手指痛得厉害,干脆告了兵器锻造工坊的假,留在郡主府里安心养伤。
广阳侯父子得知安芷若,竟然在镇北王府受了这样的侮辱。
他们先去郡主府探望安芷若,在见到一双手竟然伤得这样重后,终于忍不住火气,立刻提着剑,杀上门去。
当父子二人刚出郡主府门,却发现清魂早已候在此处。
清魂之前去过郡主府,想替主子传句话,可安芷若下令不许司徒晨入府,清魂便被门口的护卫拦下了,而且门房的小厮,还不肯替他传通报。
但世子交代的任务,他又必须完成,故此,只能在郡主府外等候。
清魂表现得极为客气,他对广阳侯父子俩鞠了一躬,而后才开始传达司徒晨的话。
“见过侯爷,见过大公子,小的是奉世子的命令,前来传话。
世子说,世子妃在镇北王府受得欺辱,他都会亲手替姑娘讨回。
只是他眼下需要出门几日,带他归府后,会前来相请,他一定会给世子妃一个满意的交代。
父子俩没想到司徒晨会出门,此刻见他特意让清魂上门来交代一下,他们就决定不妨信他一回。
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决定等上几日,如果司徒晨不能给安芷若一个的公道,再找上门去也不迟。
清魂请广阳侯父子将世子的话,一并带给安芷若,这才施礼告退了。
广阳侯父子俩双剑入鞘,再次折返回房中,将司徒晨留下的话,说与安芷若听。
第118章 青丝变白发
安芷若闻言,冷然一笑,明显没把司徒晨的话当真。
霍雅贤听完,倒是觉得世子不像是个说话不算的样子,他既然是说了,想必就一定会做个交代。
广阳侯父子也是相信司徒晨的,但见安芷若现在疼的额间全是冷汗,这些替世子找补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口了。
这件事不知是如何走漏了风声,很快便传得满京都的百姓都知晓了。
有人猜测,这件事最后会不了了之,毕竟那侧妃在镇北王府,过得是如鱼得水。
魏家女早就将镇北王的心,拢得死死的,就连王妃都不是她的对手,镇北王世子,更无法惩治他父王的女人了。
而且,镇北王世子与郡主还未成亲,对于世子来说,那位侧妃才是他的家人,镇北王府又岂会为了一个未过门的新妇,堕了自家人的面子。
而另一部分人则猜测,镇北王世子一定给郡主一个交代,不然,就凭广阳侯那父子俩,那一根筋维外甥女的性子,恐怕不管对方是谁,他们都会硬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