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带哪。看着真是碍眼。”姜玉恼怒至极,“那样隆重的场合,兄长带着小狐狸精做什么。怎么对得起大嫂曾经对他的付出。”

贤妃言道,“这次不怨民安,她自身是顾虑她出席会使花家和你兄长不睦,她自己也不想惹上麻烦。是你兄长中毒身子不好,忘却了一些往事,以为和民安还亲近着,要把人带在身边的。”

花南薇也自然是看见了姜元末将苏民安带来了车马处,原苏民安不去大安寺,她还失望了一下,这下王爷将苏民安带了来,这就正和她心意了,王爷需要知道苏民安的为人,哪怕失忆,王爷也不应该疼爱一名心术不正、人品不端的女子。

她花南薇布局做的一切,是为了她的丈夫不要二度被苏民安欺骗,“玉儿,不要生气了。日久见人心,你兄长会醒悟的。”

姜元末来到车马前,伸手掀开马车帘,偏过面庞对苏民安道:“范长云在车里,他同咱们一车去大安寺。”

苏民安闻言,心里有了心理准备,和范公子很久没见了,范公子是京城这些人中,唯一一位对她没有偏见,愿意相信她并不是那种心术不正,为了钱财爬上男人床的女人,只是碍于立场,看破不点破,不方便多说什么。

在她那年离京时,范公子给了她二百两白银的盘缠。

苏民安略略掀起裙摆,踩着木制楼梯上了马车。

范长云原正低头假寐,听见脚步踩在木梯的声响,便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便见世兄牵着苏民安的手进了马车来。

小狐狸精是冷宫和世兄过了十年的苏民安?

怎么回事?

他不过就去一趟直沽寨抓暗算世兄的刺客,回京世兄就把当年他憎恨的小宫女养在后宅了?

“世兄。”范长云记忆里世兄和这位女子的感情闹的不成样子,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且世兄对此女绝情冷漠至极,这时见世兄这般爱惜的牵着姑娘的手,他略略替世兄感到脸疼,随即对苏民安道:“苏小姐。”

苏民安倒也不方便感谢范长云当年的二百两盘缠之事,但是她近年也在扬州开绣坊小有所成,并不再拮据,她需要找机会将银两还给范长云,她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景下见到范长云,当年和姜元末闹成那样,如今又同框出现委实尴尬,有礼道:“范公子。”

落座。

姜元末吩咐秦矜道:“启程去大安寺。”

范长云随即静静的睇着世兄对苏民安温柔以待。

秦矜听见主子爷发号施令,便抡马鞭,催动马车往大安寺方向去了。

马车刚一启动,由于惯性,车里人自然而然的都坐不稳。

苏民安的腿被晃一下,牵的隐隐疼了一下,她暗暗的将手撑在身下座椅,缓解着疼痛。

姜元末睇了眼苏民安,随即对秦矜道:“你驾车驾稳些。不会驾车就换人。”

秦矜不知主子爷为何对他这个普通至极的启动马车的动作感到愤怒,倒有些不会驾马车了,于是就很小心的,轻之又轻的往马腹甩一下马鞭,又颇为矜持的说了一句:“驾。”

马也不敢跑了,迈起了小碎步。

范长云错愕的凝着姜元末低手给苏民安揉膝盖,轻轻一咳,“世兄,弟方才被闪了一下颈项。”

姜元末抬眼睇了眼范长云,“贤弟,没手么?”

范长云默不作声,失忆了么世兄?反常至此。

范长云伸出手臂,在虚空绕了一个弧度,然后将手搭在自己的后颈轻轻的揉,自己揉自己。

苏民安静静的承受着姜元末一路上放在她膝盖揉捏的动作,后怕着他恢复记忆后这些温柔举动会如何反噬她。这危险的男人!

***

城南花府别院外。

镇国将军花德岳和其夫人颜氏,早早就就侯在门处,翘首以盼。

因为别院将接待太后、摄政王、皇后、贤妃、宰相等重要人士,是以花将军神色肃穆,虽然这摄政王爷是他的贵婿,可到底是君臣之别,不敢怠慢。

颜氏宽慰夫君,“老爷,方才接待太后娘娘,都不见老爷这般紧张。如何迎接摄政王爷,却这般神色凝重了起来?”

“夫人有所不知,太后娘娘虽位居六宫之冠,可眼下,今上身体欠安,摄政王爷当政,而这摄政王爷不徇私情,虽是岳父,老夫却越要行事符合人臣身份。”花德岳说着微微一顿,“毕竟当年他下冷宫时,南薇与他毁弃了婚约,他心里未必不认为是老夫的主意,揣测是老夫落井下石啊。”

颜氏言道:“老爷,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南薇也是权宜之计,先保全咱们花家,才有救他复出的机会,而薇儿也一直托那冷宫的宫女给他送着钱物呢,只不过叫那卑鄙的宫女截取了功劳,才有了这些年的误会。眼下都真相大白了。”

说着,颜夫人拍了拍花德岳的手,“摄政王爷与南薇如今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南薇又有了身孕,王妃地位稳着呢,老爷不需过多的担心。”

花德岳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正在此时,远远的方向,车马队伍行了过来。

花德岳理了理衣襟,随即躬身迎了上去,待马车队伍在别院门外停下,花德岳朗声说:“末将恭迎摄政王爷,恭迎贤妃娘娘。”

第19章 介绍

下人将车帘掀开,花南薇和姜玉一人搀着一只胳膊,扶着贤妃下马车。

花南薇细心的说,“娘娘,您小心地上雪滑。”

贤妃看着左边是有孕的女儿,右边是有孕的儿媳,心中是非常欢喜的,只是儿子中毒了把个小狐狸带在身边让她心里不大如意,但也只是暂时的罢了,她看见了花母颜氏,笑着道:“家里都好,劳碌你肩膀不舒服还准备这别院给咱们下榻。安排食宿哪里是简单的,安排房子,买菜买米面,生火煮饭都得你安排人。可辛苦你了。”

颜氏连忙迎上去,“您哪里的话,您有心承办太后娘娘的灯笼会,我不为您省心,谁为您出力省心去。我与南薇是一样的,一心一意的为着咱们摄政王爷好。”

贤妃听后眉花眼笑,因问道:“老祖宗进去了?”

颜氏听她问及太后,便说,“进去了,直夸您办事周到呢。寝居安排的正和心意,出门就是大安寺。才我叫戏班子进去给老祖宗唱戏,戏名叫作风调雨顺。”

贤妃颔首,又问:“中宫那个,东宫那个,也都到了吗?”

颜氏会意这是问皇后和太子呢,因说道:“还没呢。那不是皇上将承办灯笼会之事交给您了,中宫那位心里不如意,东宫的主子又气焰嚣张,眼下还没到呢。不晚些到,怎么显着人家是中宫,是东宫的人呢。”

贤妃听后,用手帕掩住嘴角,“是这个理,这大人物,往往最后出场。不像咱们这种办实在事的,就跟牛马似的,鞍前马后,还不落好呢,在冷宫一关就是十年。”

说着,贤妃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