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和贤妃以及花南薇正上马车,姜玉见兄长刚来车马处,又折返了回去,不由恨恨道:“出个门吞吞吐吐,刚出来,又回去看那个小狐狸精!上脑了似的。”

花南薇想,怎么,又在气她?故意让她吃醋?

范长云心里一怔,世兄养了小狐狸?这几年成家后就只有花南薇一个正妻,看起来相敬如宾,没有看见他有纳妾收偏房的意思啊。

印象里,自从被冷宫里姑娘诓骗多年,世兄他对那冷宫姑娘发了狠的惩罚后,随即就对女人不感兴趣,只将花家小姐娶作正妻,过着平常日子,世兄素日将政事放在首位,也并不是多情之人。

谁家小狐狸精,这么大本事,让清心寡欲的世兄把持不住了。

***

苏民安在姜元末离开旧居卧寝后。

她没有立刻背起给沈正林做的棉裤、袜子去湖心阁。

而是,悄悄走到门边,睇着姜元末远去的方向,确定他走远了,去了车马处。

小五远远看见苏民安趴在门框看着王爷离去的方向,心里心疼安主儿的不行,心想安主儿这么多年,还这样深爱着王爷呢,看王爷的背影都看这样久。

王爷当年可太狠心了。怎么狠下心来将这样好的安主儿扔在冷院自生自灭的。

苏民安计划着等去大安寺的车马离府后,她再过去湖心阁,这样才会万无一失,以免被姜元末发现她和正林、苒儿会面。

若这时被姜元末撞见,她就属于偷人私通,后果不堪设想,再被关冷院里去,她花这些年才走出来情伤,重新步入正轨的生活,将一夕间毁于一旦,她不允许自己栽在同一个男人手里两次。

苏民安把姜元末送她的胭脂规规矩矩的放在梳妆台上,这由于失忆而送给她的新年礼物,原就不属于她,所以她不会去使用,也不会因为他从异地带回礼物而心动。

这胭脂,原该属于他的孕妻,花南薇。

苏民安大概算着时间,她舀了些前二日晒在廊底的水,把门外的冬青树浇了浇。

她小时候栽的冬青树倒长得极好,好似定期有人在浇着水,悉心照料着,应该是她的旧日丫鬟小五吧。

给树浇完水,将水瓢搁在廊底石阶,用手掐了三两朵腊梅,大约时间过去了二刻钟,去大安寺的车马怎么也该离府了的。

苏民安便回到卧室里,将装着给正林做的棉裤、袜子的包袱背在肩膀,然后往着湖心阁步去。

走路间双膝疼的钻心了起来,但一想起苒儿,一想起姜元末和花南薇有了一个新的孩子,苏民安便心疼苒儿到无以复加,下意识将脚步催的快了些,希望快些见到苒儿,抱一抱苒儿。

因为步子太快,而变得气喘吁吁,面颊泛红,连带着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眼看着到了通往湖心阁的湖边。正打算交代小五在湖边守着,她去上船坞过湖去湖心阁。

忽听得姜元末的嗓音在前方响起,“民安。莫急着赶路,本王还未离府。”

苏民安闻声,惊慌到心中怦怦乱跳,急忙打住脚步,连带着将视线也不再去看向湖心阁方向,生怕姜元末发现她一意孤行生下的他的孩子,也生怕他冷漠的对待那个可怜的孩子,伤害那个无辜的憧憬着与大英雄会面的孩子。

苏民安将左手抬起,抓紧背在肩头的包袱,紧紧的攥住,逐渐收紧手指。

神色紧张的凝着不远处去而复返的姜元末。

他不是出发去了大安寺么?

怎生又回来了?

“妾身参见王爷。”苏民安克制住内心的慌乱,微微俯了身,不过听他语气,似乎以为她追着他来的,并未作其他设想。

姜元末紧步来到苏民安身边,垂下眸子凝着苏民安因为赶路而泛红的面颊。

他方才远远的就看见民安走路时微微瘸着的步子,心莫名的被紧紧的攥着,他从袖间拿出手帕,擦拭着她额角的汗水,“怎生追了过来?风寒才刚好,又寒冬里跑一头汗。”

小五忙说,“安主儿舍不得爷离府,上回爷处理民闹,半个月没回府,匆匆回来一天又去了姑苏,好容易盼了回来,在屋里坐了会儿,又去城南大安寺了。爷一走,安主儿扒着门框看着爷的背影,看了好久。就像望夫石一样执着!”

小五。

我谢谢你。

她扒着门框看姜元末背影不是舍不得他离府,是希望他走远点啊。

苏民安不安的凝着姜元末。

第17章 意外

姜元末听完小五的话,脑海里闪过小娘子扒着门框看他背影的画面,落在苏民安面颊的视线柔和了下来,连带着给她额头擦拭汗珠的帕子也变得更为轻柔了。

苏民安感受着他在她额角轻轻的擦拭,她紧紧闭着唇瓣不言语,手抓在包袱上,将自己的手也抓痛了,湖心阁那边苒儿放风的时间也快到了,她素来平静的心,这一刻当真慌了起来。

“王爷...”苏民安轻轻的唤他,小心的问,“怎生回来了?”

“开心吗?”姜元末问。

开心个...鬼…

“嗯。”苏民安轻轻点了点下颌,“开心。也感到意外...”

姜元末望见她紧紧攥着的包袱,便伸手过去将包袱取下来。

苏民安不想放手,却又不得不温顺的放开。

姜元末将包袱拿过来,打开来,见包袱里面整齐的叠着一条男式厚棉裤和两双男人棉袜子,他心中猛地一热,她瘸着腿也紧赶慢赶的追来,是担心他在大安寺冷么。

“给本王送棉裤和袜子么?”

不是啊。

这不是给你做的棉裤和袜子。

苏民安眸色幽幽,“您在信上说,姑苏下了大雪,比京城还冷一些。可您穿的挺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