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林嘴角轻轻弯了弯,便恢复风轻云淡。

“民安,可以了。”范长云觉得小四是真敢说,而姜元末是真能忍,一个胆大包天,一个肚子里能撑船。小四是觉得有相国和贤妃撑腰,可范长云却视角更宏观的知道是姜元末给小四来宴会的机会来这里自由发挥的。

苏民安却觉得根本不够,是姜元末要带她和正林来宴上羞辱她和正林的,她为什么要客气啊,当然要先发制人,抓住一切时机打击报复呢,为什么挨骂难过的一定是她呢,杀人诛心,刺激前夫最脆弱的地方,不要太舒坦了!

“阿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良禽择木而栖啊。太子爷才是嫡出贵子。”苏民安终于利用姜元末的政敌对姜元末进行新一轮的攻击,“皇上也最喜欢太子爷了!”

姜元末看了苏民安一眼,便仍不作声色的饮起酒来,浑身脆弱之处被女娘揭开了疤痕,内里鲜血淋漓。

苏民安别开面颊,不与那位曾经教自己读书写字的男人对视。她只是把属于他的骂名还给他而已。本就是他的错!他应该承担一切骂名!他活该。

可她预期之中他的狂怒,或者说喝止,并未出现,不知他打算用什么狠招对待她呢。她隐隐没底了起来,倒也是怕突然暗器就射到自己面门来了。于是她走到贤妃身后....

她盯着姜元末,却发现前夫哥他唇瓣苍白,沉默极了。

范相国厉声嘲讽道:“贤妃娘娘,老夫凭直觉,二月十七那日,老夫身体会抱恙,恐怕不能去作为盟友出席贵府,在皇上、太子搜府之时,为王爷站台了。”

范长云睇了眼姜元末,又看了眼姜元末带来的九酿春。

花南薇露出紧张之色,“义父,何以因为一点小事,便影响范府和王府关系?”

范大人哼了一声,“老夫是否是花小姐的义父,待查明真相后再说吧!凭直觉断案可不是小事!对小四谎报开宴时辰也不是小事!”

花南薇倒抽一口气,心里慌了起来,义父不喜欢她了么!

范夫人因为长云的前程而担忧,而摄政王此时手握实权,对女人的态度并不能抹灭其功勋,便劝范大人道:“大人三思啊,说谎的未必是南薇,也可能的确是民安在说谎,只是贤妃娘娘喜爱民安,不忍民安在人前被发落罢了。您别往心里去啊。”

苏民安对范夫人绝望至极,在有证人的情况下,范夫人也为了长云哥哥的前程,而选择不相信她。

姜元末缓缓抬起眼眸,淡声对苏民安道:“苏民安,你在南薇面前跟本王闹什么呢?范相国是本王最重要的政援,决计不可有差错,你速速澄清你干过的丑事。澄清完了就立刻走。”

苏民安睇着姜元末,她以为平生都不会再解释当年的事情,她以往曾经的事情都会随着时间淡去,被掩在记忆里,没有想到有这一天,在王爷风光时再度解释往事。

可她是希望清清白白活着的。所以,只能他难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已经风光够久了,干什么她要承担所有压力,而他两袖清风呢。

范相国坐了下来,正色道:“民安,你今日来是来澄清何事?”

苏民安睇着姜元末,“王爷希望民安从哪一件丑事情澄清起呢?”

姜元末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她说她无辜,她喊冤枉了,看着她素净的小脸,引导道:“先澄清你曾经宣称当掉你母亲信物,养本王和贤妃十年之事。信物是你的么?小小孤儿,当掉信物得了五千两银,可以服众么?”

范相国关注着苏民安的反应。

苏民安冷笑,“实不相瞒,诸位,我同未来夫婿多年来在寻找信物,待信物找到,方可追踪信物玉佩的出处,也可同当铺老板查证到那信物是沈正林帮我当掉的,到时给你们花府看看不就得了,是不是你家东西,你们总认得吧!”

第119章 易孕

沈正林躬身道:“正是如此。信物一事已有眉目。我们可以证明信物委实是民安所有。且,我认为花家也清楚花家有没有那样的信物吧?待信物出现,花小姐或许需要解释一下,那信物是花家在什么场合得到的?线索链是很容易追踪的。”

花南薇紧张地审度苏民安,那信物她也在查找,可是却被人先一步赎走了。若是信物出现,那么非同小可!决计不能让信物出现!

姜元末亦查找那信物数年,却被人赎了去,当铺老板不肯透露赎买人名讳,他知晓苏民安一直想要找到生身母亲,他蹙眉,“这是本王交代你照背的?”

照背?!

范相国深吸两口粗气,屈打成招是么!小四这样小小一只,实在不能想象被王爷恐吓的画面。

贤妃已经不认识自己素来端方清正的儿子。这是来赴宴前,还威胁民安不能说实话么?

苏民安认真地凝着姜元末,“我从未收到过花南薇托我交给您的书信,亦从未收到过花小姐的任何金银。摄政王爷,您捡我回府养我长大,我追随你冷宫十年同甘共苦,我问心无愧!”

姜元末只是静静端详她,继续引导,“狡辩呢?”

苏民安深吸口气。

花德岳沉声道:“我花德岳以性命担保,南薇决计不会撒谎。苏民安一定没有说出实情。”

范相国厉声道:“此案由相国府立案去查。是不是实情,老花你说的不算!找见信物本相和你对峙。”

花南薇对姜元末不依道:“王爷,我父亲为了追随王爷在陕西打仗,伤了一条腿,相国府竟要查我花家?若是叫朝廷知道花府被查,我花府的脸面往哪里摆?因为什么要查?”

姜元末懒懒靠在椅背,“苏民安,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澄清,如今你害相国府同本王不睦,花府也对本王有怨言,贤妃也对本王失望透顶。劝你乖乖地说出实情来,否则,你同沈贤弟的儿子,本王就对他不客气了,你也不想孩子大了没学上吧。”

苏民安几乎被气吐血。

姜元末睇着范相国,“范大人,小四偷人我还未追究你,你倒给本王摆脸色?”

范相国压着怒火,心中有些虚,若是小四委实不守妇道,使王爷蒙羞,那么方才种种他确实没有信心追究花府,立案去查些什么,也是担忧查到后来,自己老脸保不出,便叹了口气,别开面颊。

范夫人又替苏民安感到害臊丢人起来,怎么会有女娘这样不甘寂寞,在内宅和男主人的兄弟偷欢呢。

苏民安听闻姜元末要对沈苒不客气,甚至可能孩子以后不能念书,便怒上心来。

沈正林紧了紧手,眼见着王爷就要达成目的,而自己并无法改变民安的想法,事已至此,唯有见机行事,民安是为了保他名誉,他若阻挠,倒显得不合理。

“王爷,莫伤害苒儿。民女说出实情就是了。”苏民安说着,睇向范相国,“范大人,倘若民女说出实情,范大人可否让范公子同我一起去摄政王府接回我的幼子。”

范相国一时没有允诺,“若你没有背德,偷人乱来,为父自然是可以叫你长云哥哥帮你接回幼子的。只是若你没有乱来,这孩子便是......”

说着睇向王爷,莫非...?

姜元末轻声道:“那相国你就得失望了。你叫她自己说,本王并不在府,孩子是哪里来的?”

苏民安睇向花南薇,“敢问王妃可知晓王爷自陕西归京当夜,人歇在何处?”

花南薇想了一想,沉声道:“歇在皇宫,与皇上同住。”

贤妃紧了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