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亦对花南薇有极大的偏见,碍于皇帝,而与花南薇相敬如宾,直到三个月前得知苏民安要成婚的消息,他喝得酩酊大醉,花南薇穿了民安的衣服来抱住了满身酒酿的他。
范长云厉声道:“皇太子还未搜府,便直言摄政王贪污,未免太早下结论了。有没有资格摄政,不若等搜完摄政王府再说呢?”
“刘大人,张大人,吴大人。”太子对朝堂上的众位卿家开始动员,因为获得更多政援便更有机会上位,便积极地鼓动着众人:“搜府那日都请去摄政王府做个见证呢。这事咱们办的公正一些。以免众卿家认为孤王在冤枉皇次子。”
这种家世普通的女人生的孩子一定是见钱眼开的!
姜元珏在内心极为鄙视着姜元末,他便不相信姜元末经手二千万两白银,会不留几十上百万地在手中饱私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的理。
范长云沉声道:“臣也有此意,诚邀百官去摄政王府搜府,若是到时搜不出脏银来,太子可要当众致歉的。毕竟姑苏贪腐一案,以及姑苏灾民之事,太子从头到尾没有贡献什么。搜忠良府邸倒是热衷得很!”
陈子晏轻蔑地笑道:“范大人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摄政王不交权,皇太子怎么上位呢?摄政王这不是碍事了么?可不得安个罪名给干掉。”
姜元珏轻蔑道:“到时他是忠良,还是奸佞,搜完府见分晓!”
“不要吵了,列位都是有身份的人,在朝堂吵架成何体统!”皇上觉得众大臣在朝堂争吵很不体面,而且这些臣子都被摄政王蒙蔽了,皇次子根本就是一个坏胚,小时候私藏龙袍,大了才会贪污受贿的,他是皇次子的父亲,皇次子是什么为人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搜府日子定了么?”
皇太子躬身道:“启禀皇上,清早臣派人去向皇次子询问何时方便去贵府搜府,似乎皇次子还没准备好呢,也不知是不是在转移脏银去何处,不方便叫去搜府呢?”
“本王是否在拖延时间转移脏银,太子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姜元末轻笑,“若你说未派人盯着府外动静,眼睁睁叫本王转移了银两出去,众卿家只怕会认为你是有眼无珠的蠢材。”
百官面面相觑,肯定的了,太子都参了摄政王,还不派人盯着的话,那不是蠢材是什么。
“孤自然是叫人暗中盯着王府的动静的。”姜元珏猛地咂舌,“既然二弟不是意图转移脏银,何以推三阻四不肯确定搜府日子?”
“关于这日子,本王打算在朝堂亲自禀报皇上。”
姜元末并不想错过皇上那种软弱到不敢直视往事的表情。
皇上是那样不能直视曾经被太上皇放弃的自己,不敢承认曾经的皇上是废物。
皇上抬了抬眼皮,对这个冲喜女人生的孩子很看不上,少年时私藏龙袍不说,又干起贪污的事情来了,搜出赃银的话真的很让他丢人的,不似皇后宋美芝父亲是开国元勋,生下的太子是那样的万众瞩目,给他带来的都是荣耀,属于锦上添花。
甚至于下陕西打仗,他亦不忍心元珏去卖命,元珏他那年才不到二十六岁,肩膀还太稚嫩了。又不是皇次子那种卑微皮实的贱种。小小年纪就私藏龙袍!
“说吧。”
“二月十七。”姜元末落地有声,“要么皇上、太子及对本王不满的卿家这日都来搜府。要么本王没时间伺候各位。”
“放肆。”皇上将手猛地攥在龙椅扶手,半百的脸上已有岁月痕迹,眼底抽动了数次,怒然起身,听出皇次子话外意是要么这日搜,要么就武力解决,朕这般贤德,无凭无据怎会用武力对付平定陕西叛乱、除去朝中巨鳄的功臣,“二月十七,朕亲自登府,给朕细细的搜!”
说着,话锋猛然一蹙,“下朝。”
皇上他怒然离席。
皇次子以为他是功臣,朕却知晓他不过是惦记朕的龙椅!
可恶的皇次子,竟在朝堂百官面前提起二月十七这个日子,那时朕久病床上,浑身长满恶疮,太上皇已经有意另外择当今太后的亲生子六弟登基,便是那个日子,太上皇选了那个家世平平的冲喜的女人温婷来他身边,根本就是敷衍他,羞辱他,让他所有的尊严都被踩在脚底。
第104章 忧心
温婷是他的耻辱,和温婷的孩子也是他的耻辱。
姜元末和姜玉都是他的耻辱。
姜元末冷宫那个奴婢更是他的耻辱!
每次宠幸温婷,都是无奈之举,为了向太上皇交差!以免太上皇认为他看不上太上皇许给他的女人。他根本就不想碰温婷!每次宠幸温婷都感到恶心。
二月十七是他耻辱的开端。
温婷后面的每个后宫妃子都是那样的各具特色,都是他登基为帝后在他风光时纳在身侧的,没有人见过他满身的恶疮被太上皇放弃的模样,他的形象都是伟岸而强大的,那段灰暗的历史,是他需要从人生中抹去的。
***
姜元末回到书房,坐在椅上。
并没有前去旧居,不愿在皇上于朝堂想方设法安罪名要除去他后,回去旧居听他曾小心藏在扬州的妻儿对他说着陌生的话,听苒儿叫他阿叔,听苏民安问他是否有对沈正林用刑。
他想,就这样不见,她便会永远滞留王府了的。
他并没有对沈正林用刑。
他甚至自驶往扬州的船坞将沈正林押回王府后,并未去见沈正林。
为数不多的亲信里,有范长云,陈子晏,秦矜,也有沈正林。
沈正林与旁人意义更为不同。
沈正林与他相识与微末之时,沈正林曾是皇帝派去看守他的侍卫的儿子,也是皇帝的人,可沈正林却帮助民安当掉信物,用钱物换物什进入冷宫帮助着他。
也就是说,沈正林为他背叛了其父亲,背叛了皇帝,至今其父不得皇帝重用。
过命的交情。
他对沈正林是最放心的,放心到将心爱的女娘交给他保护着。信任到对沈正林的话不疑有他。
直到探子汇报,苏民安同沈正林买了新床,在量做嫁衣裳。
他是懵的,不可置信。
朋友妻不可戏。
他不愿意相信沈正林会有这样不堪的一面。或者说,有不可抗因素导致如今局面。是有什么他不知晓的原因让二人互生情愫。
决计不是日子难熬,不堪入目的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