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太子与驸马事发,长公主圈禁在郊外行宫,还是舅舅花重金疏通关系,萧律才得以被换进来。
后来驸马族中察觉此事,便想偷偷刺杀萧律,也是舅舅买通刺杀之人,又将萧律扮成乞儿偷偷带来临安,保他无性命之忧。
只不过被去舅舅院中捡风筝的我撞破,阿娘急匆匆赶来怕我摔倒着急地唤了我的小字,恰巧被躲在舅舅身后的萧律听到了。
而那枚所谓舅舅通敌叛国的玉佩,是长公主的,萧律在临安休养好后只留下玉佩便离开了,正如他来得那般悄无声息。
那枚玉佩是西临皇室特有的,舅舅都是贴身佩戴,从不示人,若不是苏相安插在舅舅身边的眼线偶然发现,苏相便怎么也不可能捏造出外祖一家通敌叛国的假证。
舅舅为了不连累姜氏全族,在狱中喝下毒酒,只上书求父皇看在他以死谢罪的份上不要连累母后和姜家。
舅舅太傻了,他太信任父皇了,他连母后都护不住何况姜氏一族,苏氏父女怎会放过外祖父他们和母后呢?
外祖父得知舅舅在狱中自裁后,第二日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以死来明志,姜家绝无通敌叛国之心,外祖母一把火烧了父皇御赐的府邸上吊自尽了。
淑妃得意洋洋地进宫将消息告诉母亲,母亲提着剑在御书房与父亲对峙,险些要了父皇的命,可最后她还是丢了手中的剑,任由禁卫军将她押入了冷宫,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她让我好好活着。
我躲在帷幔后,亲眼看着淑妃带人闯入冷宫灌母亲喝下毒酒,母亲没有反抗,就那样决然地赴死,倒下的那刻望着帷幔后的我,嘴型还在说“阿宁要好好活着”。
苏氏父女那样拙劣的计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赤裸裸的陷害,可面对苏相在朝堂上指鹿为马,竟没有一个人敢替姜家替母后说话。
从那时我便清楚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连至高无上的皇权也要逊色三分。
我当然要好好活着,我要比谁都活得好,我要亲眼看着苏氏父女志得意满,看着他们登上权力的巅峰,以为皇位唾手可得,最后不得不在我手中跌落地狱,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
6
我与萧律分榻而眠,但谁都没有睡着,第二日紫檀来给我梳洗,告诉我东宫已经换成了摄政王府的侍卫。
太子暴毙,皇帝驾崩,太后气急攻心晕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一夜间西临便易了主。
我不得不惊于叹萧律的心性和手段。
出门时,萧律身边的侍卫向我问安:「皇后娘娘,陛下命我来接您进宫。」
对于他的称呼我只是淡然地回道:「有劳。」
我不确定萧律对于我是愧疚还是其他的感情,但是现在我需要他的权势。
他其实并不欠我什么的,即使不是那枚玉佩,苏相也会罗织其他罪名构陷姜家,结果都一样罢了。
我到御书房的时候,萧律在批奏折,还有几位大臣争论得面红耳赤,见我进来纷纷噤声,退了出去,对我这个原本的太子妃没有丝毫好奇。
不愧是能在萧律御书房争吵的人。
我没有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太后怎么样了,他也没有问我的想法,我们俩明明不熟悉,却又好像认识很久一样心照不宣。
她知道我设计和亲西临,私下贿赂朝臣也知道我在宫中收买人心,安插眼线,她知道我并非表面看上去那样逆来顺受。
他既然不戳破,我也不会主动提及,这样也好,起码比我当初预想的要好得多。
他将奏折递给我,问我的意见。
我并没有客气,奏折是说攻打大景的事,西临如今国力强盛,兵强马壮,众将士都不愿只屈居于西北边陲。
我与萧律的想法一致大景还需要缓缓图之,可先攻打北狄,杀鸡儆猴。
萧律有意让我看出他的野心,他想统一整个西北和中原,熔炉百炼这天下士家,打破士
家族贵胄专权的局面,让皇权无可撼动。
不得不说,萧律是百年难遇的帝王之材,可皇位只有一把,那就各凭本事吧。
7
我与萧律成亲两个月后,萧律同时举行了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朝中无一人敢置喙。
我与萧律行事风格不同,对于那种迂腐的朝臣我向来都是暗着来,可萧律不同,谁敢置喙,当庭革职都是轻的,太聒噪的萧律向来都是当庭杖毙,尸体拖出去喂狼,他从不在乎外人的目光和说法。
我与萧律成亲的第二年,长子出生了,我给他取名萧念,萧律没有意见,孩子都生了,可我与萧律之间还是既熟悉又陌生。
阿念满月后,萧律下旨立为太子,朝中还是无人敢置喙,因为这一年萧律亲征北狄,朝中之事全权交给了我,我以雷霆手段迅速压制了朝中反对的声音,并逐步掌握了实权,所以即使阿念年幼,但他为嫡为长,又有个实权在握的母亲,大家自然同意,不会有人上赶着找死。
六月中,阿念长大了一些,我有时处理朝政太忙便会疏忽阿念,倒是萧律陪阿念的时间多一些,很多时候我和萧律还会在朝政之事上有所争论,可总会在对视的一瞬间两人都偃旗息鼓,不再作声。
紫檀告诉我,苏冉的太子没了,太医检查不出任何问题,苏冉将整个太医院都下了狱。
我正在给阿念缝衣服,闻声也只是笑了笑。他当然查不出,毒下在了父皇身上,积年累月早已深入骨髓,就算是神医也难救回。
苏冉稳坐后位的几年,生了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这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太子一岁时,西临的朝臣已经能淡然接受我与萧律一起上朝了。
西临北狄一统,萧律改国号为晋,隐隐有入主中原之势。
大景派遣使臣来议和,我与萧律谈笑间自嘲,这次可没有公主来和亲了,萧律淡笑没有附和,我随即笑着将话题揭过。
第二日早朝,我当着大景使臣的面,让他回去禀告苏相,将苏后所出的二皇子和苏家嫡出的大公子送来大晋为质便可不动干戈。
「苏成不会同意的」萧律不知何时来到了桌案旁。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同意,就这么便宜他了我还不同意呢」,我嗤笑道。
我就要看着当年他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全部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有钱能使鬼推磨,至于散布谣言这事儿,只要给得够多,总是有人愿意冒险去做的。
八月,战事终起,一切都在我和萧律的预料中,苏成不会同意我的要求,也不会放任大景百姓对他的指指点点,他以为只要打赢这场战,他就还是那个呼风唤雨,大权在握的苏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