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不大对劲。
在场都是宿三爷的亲信,自然也知道陈映晚如今既是掌柜又是侯府的厨娘,更知道陈映晚和陆殷辞之间的暧昧关系。
这话怎么都不像是听起来那么简单。
接下来众人的话,更印证了陈映晚的猜想。
“陆大少爷和陈掌柜走得那样近,想来肯定是见识过我等没见识过的啊。”
此话一出,众人不怀好意地窃笑着。
“陈掌柜姿色不俗,虽然带个孩子,但能在侯府与市井酒楼之间周旋,足以料想陈掌柜待人接物之道,非常人所能。”
即使是七岁的佑景,此时也听明白了众人在编排娘亲能有如今的成就是以色待人的结果。
佑景攥紧了拳头,眼神一一在开口的几人脸上掠过,似乎要牢牢记住他们的长相。
陈映晚却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了佑景的拳头,低下头对视时,她眼里漾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
想要编排一个女人,再容易不过。
最低级的不过是编造女人和男人之间的风流韵事,毁名声砸牌坊。
可惜这样的话,她上辈子都听腻了。
一个无人可倚仗的妙龄女子突然要养一个三岁的孩子,即使她捂住耳朵,那些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的流言蜚语也会从指缝里钻进她的脑袋。
陈映晚自然也伤心过,但她若真的会被这些流言中伤,那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名声有什么要紧的?
陈映晚轻易就能看穿他们虚张声势的脸皮底下,是怎么样一副兵荒马乱。
只是一个女人很小的成功,就足以让他们感到惊慌,想尽办法打压她,试图让她愧疚难当,恨不得把所有的成就和机会立刻拱手让给他们。
可惜这种事,连姜秋都看透了。
今日的姜秋能站在摊位上叫卖自己的手帕,便是意识到了所谓的“女人之好名声”没有任何意义。
唯有更高的成就,更多攥在手里的银子,才是女人真正需要的。
姜秋都看透了,更不必提陈映晚。
然而下一瞬,身边却传来酒杯落地的破碎声。
陈映晚扭头看过去,只见陆殷辞面无表情,只有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昭示着他的不满。
众人的声音静止了几瞬。
“……哈哈,看来陆大少爷是怜香惜玉了。”
对面有人想要打圆场。
陆殷辞的视线却移了过去,他微微抬起下颌,语气冰凉:
“孙二爷很喜欢谈论这些啊。”
孙二爷干笑两声,又看了看两旁:“男人嘛,聚在一起不就是说说女人、聊聊风流韵事吗?”
“哦?是吗?前不久我也听闻一件风流韵事,不如说出来同大家乐一乐?”
孙二爷咽了口唾沫,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不等他拒绝,陆殷辞就已经开口了。
“孙二爷前些日子去花楼花光了银子,被扣在那儿。令尊似乎有些生气,没派人去赎,最后孙二爷把祖传的玉扳指拿出来抵账,衣服差点被人扒个精光果然有够风流啊。”
孙二爷脸一黑,连忙去看宿三爷的表情。
因为这件事,他丢了好大的面子,宿三爷差点因此将他踢出局,他回家在祠堂跪了四天,他爹才肯替他跟宿三爷求情,继续带着他。
现在又被陆殷辞提起来……
孙二爷咬了咬牙,想要说些什么博回脸面,却又听陆殷辞笑道:“供大家一乐罢了,孙二爷不会真的生气吧?”
第176章 圈套
“……”
孙二爷迅速地看了一眼宿三爷的眼神,咬着牙低头。
“自然……不会。”
“那就好。”
陆殷辞端起酒杯朝孙二爷举了举,孙二爷同样抬起杯子,陆殷辞却放下了酒杯。
“……”
孙二爷有些崩溃地闭上眼睛,却依旧不敢发作。
宿三爷坐在主位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却笑道:“看来陆大少爷对陈掌柜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不知道陈记酒楼和辣椒生意,陆大少爷可有涉足?”
陆殷辞:“这些都是陈映晚自己做成的,和我没有关系。”
他顿了顿,又意有所指道:“我每天有很多事要做,不会对未签卖身契的奴才生活有过分的干涉……至少侯府是这样。”
宿三爷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