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簌笑了笑,擦干她脸上的泪,“别哭了,看到你幸福,本宫高兴。”

半夏与白芷不同,白芷是自始自终都不愿意嫁人,她可以一直留在身边,半夏期盼结婚生子,一时感动留在身边,以后还是会变的。

半夏待了一会儿,找了个理由跑出去了,曲簌和白芷都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没拆穿。

“娘娘,任半夏自己去问吗?就她那单纯样,文聪几句话便把她骗过去了。”

曲簌抬眉,“你不看好文聪了?”

“不看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本宫告诉你哪里不对劲,第一,文聪未与半夏说过二十岁未成婚的原因,他肯定在隐瞒着什么。

第二,文聪似乎很期盼半夏成婚后还待在昭纯宫,还借口说能经常见到半夏,半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听出话里的问题,以为文聪是爱她,才舍不得她。”

“但是,文聪是太医,半夏是嫔妃宫中的宫女,在宫中经常见面,本就会惹人闲话,文聪不会不知道,他没阻止,反而乐见其成,你觉得合理吗?”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家中条件尚可,你会舍得心爱之人去伺候别人吗?舍得与心爱之人长期分离吗?”曲簌问白芷。

白芷豁然开朗了,“娘娘,奴婢明白了。”

她如果是男子,真的喜欢一个人,是舍不得她受苦的,娘娘对半夏再好,说到底还是一个奴才,干的还是伺候人的活计。

而且宫女不像太医,不能随意出宫,半夏继续当宫女,意味着成婚后一个住宫里,一个下职后住宫外,这不像是爱人的表现。

就好比皇上喜欢娘娘,一有空便会来昭纯宫,和娘娘待在一起。

想清楚了,白芷好奇的问:“娘娘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让半夏去问,等文聪把半夏哄好了,娘娘先前说的岂不是白费了?”

“因为情窦初开的女子会对欺骗抱有希望,只有让她撞了南墙,吃够了教训,才会彻底了断。”

“白芷,你去找康公公,把文聪的事与他说,让他查文聪的一切。”

“是,奴婢立刻去办。”

白芷刚转身,曲簌又叫住白芷,“等等,本宫坐月子,暂时用不上菘蓝,你让她这几天注意半夏的行踪,本宫怕文聪狗急跳墙,用不正当的手段使得半夏不得不嫁给他。”

在封建社会,清白是拿捏一个女子最好的手段,曲簌不得不防。

第248章 很好很好

果然,不出白芷所料,半夏去问了文聪,问完是高兴的小跳着回来的,“娘娘,娘娘,文聪说他没有成婚娶妻,房里更没有人,他拖到二十未成婚是遇到家中祖父去世,守孝三年才耽搁了的。”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老人去世守孝是人之常情,但是中间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等康禄的调查结果回来再下定论吧。

曲簌提醒,“半夏,你和文聪往来本宫不管,可在三媒六娉名正言顺之前,不能与他发生任何关系,保护好自己,成婚的事先不急,多考验一段时间。成婚对我们女子来说是第二次投胎,关系后半生的生活。”

半夏听了曲簌的话,认真的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会留心的。”

半夏说完,停顿了一下,红着脸,一脸认真保证:“娘娘放心,奴婢读过书,识字,基本礼仪懂,不会做出无媒苟合之事的。”

“本宫信你,去做事吧,文聪确实是良人,本宫会风光送你出嫁的。”

“多谢娘娘。”

半夏离开,曲簌望着半夏的背影发呆,忍不住心疼,等调查结果一出来,那个活泼烂漫的半夏可能会消失了吧,女子情窦初开所遇非良人,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但这是她遇到了就必须经历的。

吃一堑长一智,总比遭受欺骗所托非人,凄苦半生来的好。

半夏是她的宫女,有她在,就算成婚了,半夏受了委屈愿意离开,她可以把半夏带走,文聪不敢说阻止。

但天底下被骗的女子何止半夏一个,能脱身的又有几个呢,有了孩子,更难了。

肖政进来时,见着曲簌眉宇间充斥着愁绪,坐在床边,大手轻抚她的眉头,“怎么了,心情不好?谁给你气受了,还是身子不舒服?万事有朕,与朕说,你在坐月子,忧思过度对身子不好。”

曲簌摇摇头,伸手抱住肖政,“皇上,能遇到你,真的很好。”

她很庆幸,穿越后遇到的是肖政,嫁给一个家世相当的,也不一定有现在过的好。

平嫁和下嫁各有各的苦,婆媳矛盾、生子压力等,都会消磨掉一个女子最初的活力。

至少肖政不愚孝,没有婆媳矛盾,他疼爱女儿,承认和心疼她在生育上的付出,不干涉她做自己的事,就比绝大多数男子强了。

有时肖政也会很强势,她能接受,毕竟你不可能要求一个男子能力好身居高位的同时还没有丁点脾气,既要又要是肯定不可能的。

没有大的原则性的问题,放在大环境下,不苛刻要求别人,不苛刻要求自己,开心过日子是最重要。

进宫时的迷茫,再到现在的安心,有一部分是两个孩子给的,但大部分是抱着的这个男子给的。

她有时会想,没入选,嫁一个家世相当的,她会过的快乐吗?婆家会不会干涉她的生意,会不会打她钱财的主意,会不会一胎接着一胎逼着她生孩子,会不会以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来要求她?一切未可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她平嫁或者下嫁,肯定护不住她这么大的生意,迟早会被有心之人盯上,严重些家破人亡。

至少现在的生活,远超她期盼的,她很满足。

肖政听了曲簌的话,握住她环在腰间的手,”朕也一样,能遇到小七,是朕的福气。”

但肖政是感觉曲簌今日情绪不对,再次问道:“小七,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与朕说,朕帮你解决。”

曲簌没隐瞒,把半夏的事与肖政说了。

肖政听后没曲簌的多愁善感,直接了当的道:“文聪若有问题,罚了便是,哪值得你如此忧愁,怕你那小宫女伤心,多赏她些好东西,没几天就好了,你目前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好,听你的。”曲簌收拾好情绪,很快便想通了,个人的力量很渺小,她无法改变整个社会的底色,只能尽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小七开开心心的就好,不要想太多,凡事有朕顶着。”

曲簌松开抱着肖政的手,喃喃道:“皇上,你会不会觉得我最近娇气了?我觉得应该是我在屋子里关久了,容易胡思乱想造成的,坐完月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