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曲簌想着收了陆贤妃的东西,也该尽一份力,多留一会儿吧。

娴贵妃让曲簌留下,刚迈出大门的容妃听到了,凭什么留曲簌不留她,容妃顿时生气的想折返回去,被春竹一把拉住,“娘娘,想想世子爷的嘱咐,不可冲动。”

“你……”容妃气愤的瞪向春竹,春竹却没有退缩,继续说道:“特殊时刻,还请娘娘先回宫。”

没有办法,容妃只好离开。

回福阳宫的路上,容妃先是骂春竹,春竹不回,她气不过又在低声骂着镇国公府的人。

哥哥和父亲母亲竟然如此狠心,说不送钱就真的一分钱都不送了,更过分的是,他们竟然还让春竹来监视她,而且,她却不能处罚春竹,因为父亲传信说了,只要她敢处罚春竹,直接断了她的银子。

至于银子何时恢复,看她在宫中的表现。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不知道哥哥临走时跟皇上说了些什么,皇上居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纵容她了。如今,她每个月只能守着那可怜巴巴的一点份例过日子,生活变得异常拮据。

才仅仅过了一个月,她就已经快要忍受不了这种日子了。但是,她又无能为力,只能强压住自己的脾气,尽量保持低调,才能让父亲母亲再给她送钱进来。

曲簌没生过孩子,不方便进产房,娴贵妃便独自进去了,产室内,陆贤妃躺在床上,三个稳婆和两个医女守在床边,见娴贵妃进来了,纷纷向前行礼。

陆贤妃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手死死揪住身上的锦被,看了娴贵妃一眼,虚弱的说道:“娴姐姐来了。”

“来了,我已经让人去请皇上,你安心生产,肯定会平安的。”虽如此安慰陆贤妃,娴贵妃却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女子生产九死一生,可刚开始便这副模样,显然后面会更艰难。

娴贵妃安慰了两句,退出产房,同时,一个稳婆也随着她出去。

“陆贤妃现在情况到底如何?本宫要听实话。”

“回贵妃娘娘,陆贤妃羊水已经破了,但宫口不开,陆贤妃身体孱弱,此次生产可……可谓是九死一生。”出来的稳婆答道。

和太医的说法如出一辙,娴贵妃心中大致有了准备,对产婆和太医吩咐道:“生产的事本宫也不太懂,该如何做稳婆和太医商量,不要吝啬好药,本宫那里有百年人参,马上让人去取,尽力保陆贤妃母子平安,剩下的等皇上来了再做决定。”

“是,奴婢遵旨。”

“是,臣遵旨。”

十月的天气室外寒冷,该交代的交代完,娴贵妃招呼曲簌一起去正殿等候,反正正殿到产房只隔着几步路,有什么紧急情况,也来得及。

过了半个时辰,或许是催产药起了作用,产房里传来了低哑的呼痛声,应该是体力不足,叫声听起来有种撕裂的挣扎感,曲簌听得脸色有些发白,坐立难安。

“害怕了?”娴贵妃问道。

曲簌实诚的点点头,“嗯。”

“别怕,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所面临的情况自然也会有所不同。就像陆贤妃这般艰难,其实是药物所致,李修荣生三皇子艰难,是自己忧思过重。”

“想当年王德妃生大皇子,陈妃生二皇子时,过程可谓是相当顺利,前后不过三四个时辰,孩子便呱呱坠地,而且母子二人都身体健康。所以,妹妹你大可放心,待到你有身孕的时候,有曲太医在旁悉心照料,必定会一切顺利,平平安安的。”娴贵妃的语气轻柔温和,宛如春日里的微风,渐渐抚平了曲簌内心的不安。

“多谢娘娘,嫔妾还早着呢。”

娴贵妃打趣道:“按皇上对妹妹的喜爱,遇喜是迟早的事。”

“谁遇喜?”赶来的肖政恰好听到后面的一句。

“臣妾参见皇上。”

“嫔妾参见皇上。”

“平身,不必多礼。”肖政走到上首坐下,再次问道:“贵妃刚才说谁遇喜?”

“臣妾说,以皇上对曲妹妹的喜爱,早晚会有遇喜的一天,臣妾还盼着曲妹妹为乐儿添上两个弟弟妹妹呢。”

肖政上下打量着曲簌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她的肚子上,“曲修仪想要孩子了?”

“没,没,娴贵妃和嫔妾开玩笑呢。”说着,曲簌偷摸瞪了肖政一眼,不是说好明年再停药吗,为何还明知故问。

同时,曲簌也更加敬佩娴贵妃,怪不得肖政要选她当皇后,她最多能做到不害肖政的妃嫔,可是要她像娴贵妃一样,面面俱到还心平气和的照顾肖政的其他嫔妃,她自认做不到。

隔壁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传来,陆贤妃生死未定,曲簌说完,肖政只接了句“曲修仪还小,不急。”便不再说话,默默坐着等着陆贤妃生产。

娴贵妃和曲簌也不说话,各自坐在位置上等着,时间越久,气氛越凝重,呻吟声逐渐消失了,这却不是个好现象,娴贵妃着急的站了起来。

果然,隔壁陆贤妃呻吟声的刚停止,不一会儿,一个产婆便跌跌撞撞的跑来,“皇上,不好了,不好了,陆贤妃昏过去了。”

第122章 四皇子

“什么?”娴贵妃闻言立刻走到稳婆面前。

“奴婢说贤妃娘娘昏过去了,该当如何,还请皇上娘娘拿主意啊。”

肖政起身,往屋外走去,娴贵妃和曲簌也跟上,产房门前,宫女进进出出,曲济仁见肖政来,焦急的说道:“皇上,贤妃昏迷,医女已经别无他法了。”

医女的医术肯定比不上太医,当初娴贵妃也是曲太医救回来的,肖政当机立断决定,“让稳婆将贤妃收拾好,让太医进去看看。”

“是,臣遵旨。”

稳婆很快收拾好陆贤妃,曲济仁和另一个太医进去,又等了一刻钟,里面终于传来稳婆惊喜的声音,“醒了,醒了,娘娘醒了。”

陆贤妃醒了,太医也退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稳婆,稳婆却没有陆贤妃苏醒了的高兴,“皇上,娘娘虽然醒了,但娘娘宫口才开了一半,娘娘随时都可能再次晕过去,催产药已经喝了两次了,再喝娘娘的身体必定受不了,不喝,娘娘的身子也拖不到生产,保大还是保小,请皇上定夺。”

还是到了这一步,意料之中的结果,肖政依旧迟疑了,陪了自己七八年的女子,无论有多少不愉快,就算知道那药带来的严重后果,但他从没没想过要她死。

稳婆跪了好一会儿,看肖政还未作出决定,再次问道:“奴婢斗胆请皇上尽快做决定,拖久了,两个都难保。”

“曲太医,现在放弃孩子保陆贤妃还有可能吗?”肖政问曲济仁。

“很难,陆贤妃身体早已拖垮了,就算侥幸保住陆贤妃,陆贤妃的身子也拖不了两月,而且,如果陆贤妃不愿意,臣和稳婆做再多努力也是枉然。”

曲济仁说的是实话,三四个月时陆贤妃愿意放弃,亦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