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个绵长的亲吻结束,苏棠几乎有些站不住,可秦峫的呼吸仍旧灼热的烫人,他又嘬了苏棠一口:“我们去祭拜岳母吧,我有件事想和她商量一下。”

第474章 不孝子

苏棠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轻轻点了下头。

秦峫一喜,又嘬了她一口,忙不迭往后院去了,盔甲一脱,提起一桶水就兜头浇了下来,泥沙混着血块被冲下来,流到地上的水污黑一片。

苏棠跟过来,刚好看见这情形,忍不住叹了口气:“铜壶就在边上,总这般不省心。”

秦峫被教训了也不恼,反而笑了一声,随即老老实实的去兑热水,苏棠拿了帕子来,拧干了要给他擦身,秦峫侧身躲了躲:“我自已碰得到,你歇着去吧,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往后会太平很多。”

苏棠将他的身体掰回去,一面拿捏着力道给他擦洗身上的污泥和血渍,一面仔细打量着又多添了多少伤口,秦峫怕吓到她,很少会给她看这些,都是让军医处理完了才会回来。

可只是隔着一道关口而已,她又不是听不见那么激烈的厮杀声,秦峫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人,总是会受伤的。

她一寸寸摸过那些新添的疤痕,指尖微微战栗。

秦峫抓住她的手,摁在嘴边嘬了一口:“都好了,一点皮肉伤,别放在心上。”

苏棠叹了口气,没有多和他纠缠,只是坚持给他换了药,随后秦峫换了套素净的衣裳,两人携手去见了金姨娘。

当年杨伯种下的花草已经生的很好了,茂盛得都不像是边境会有的东西,可见他照料得有多精心。

苏棠半跪在墓碑前,指腹一寸寸擦过上面刻着的“金婉”二字,金姨娘自小是没有名字的,她生来就是个丫头,父母懒得给她起名,一直丫头丫头的唤她,后来到了主子院里,苏罗氏也只以姓氏称呼她。

这是离开京城的那几个月,她给自已起的名字。

很好听。

苏棠抓着帕子,认真的擦拭墓碑:“娘,我来看你了。”

她絮絮叨叨的和金姨娘说这阵子发生的事,说他们打了胜仗,说自已长高了,也胖了。

秦峫半跪在地上点了火盆烧纸钱,偶尔会插两句嘴,两人都不急着提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虽然这三年里他们来过几次,但因为战事一直没消停的缘故,每次他们都不敢多呆,眼下终于得了空闲,他们便想着能多呆就多呆一会儿。

但天色还是很快就暗了,还有庆功宴等着,他们不得不准备回去。

秦峫将剩下的纸钱都放进火盆里:“岳母,我们这一路走过来,什么样您都看见了,眼下战事消停,我们想把喜宴办了。”

他来抓苏棠的手,“我们身边没有长辈,礼数上我会尽量周全,但难免会有疏漏,您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就托梦来找我。”

苏棠无奈一笑:“我娘不会计较这些。”

夏风拂过,墓碑周遭的花草都晃了晃,像是在附和苏棠的话,苏棠的眼神柔软下去,又抬手摸向了墓碑。

远处响起嘈杂声,是庆功宴要开始了,两人起身,牵着手回了营地。

因为商定了喜宴的事,秦峫心里高兴,庆功宴上便将这茬说了。

本就兴致高昂的将土们越发兴奋起来,庆功宴上本就没有尊卑大小,如此一来,连寻常将土都来凑了个热闹,饶是秦峫海量,也被灌得有些迷糊。

苏棠没敢让他们继续喝下去,寻了个由头将人遣散了,喊了若风和她一起将秦峫搀扶回去,一碗醒酒汤灌下去,秦峫眼神这才清明了几分。

“难受吗?可要吐?”

秦峫摇摇头,但显然醉意还没完全消散,连眼神都带着几分朦胧,却仍旧抓着苏棠的手不肯松开:“这仗终于打完了……这些年,真是对不起你。”

苏棠有些莫名,什么对不起她?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困惑,秦峫叹了一声:“这几年一直打仗,也没顾得上照顾你,甚至都没回去过几次,你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没能陪着你,还要你操心……”

他抓着苏棠的手摩挲,虽说苏棠的手原本也不算细嫩,可现在显然更粗糙了一些。

“喜宴还拖到了现在。”

原本他是想着,趁着消息还没传过来,赶紧将婚事给办了的,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提起这件事,仗就打起来了,两人只匆忙间让官府的人来办了张婚书便罢了。

“越想越对不起你。”

秦峫声音里都是愧疚,苏棠正想说自已不介意,就察觉到腰间摸上来一只手。

她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拽开那只手:“装模作样,晚上自已睡吧。”

她起身要走,却被人抱住腰拖上了床榻。

第二天苏棠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却并没有人来喊他们,大约是昨天都太过尽兴,下人也都没有起身。

秦峫还在睡,他火气旺,连薄被都不盖,大咧咧的露着结实精悍的胸膛,苏棠不自觉看了两眼,秦峫虽然勇武,可肌肉却不夸张,线条十分流畅,顺着腰腹一路往下,在隐蔽处不见了影子。

上头还零星散落着红痕,都是她昨天晚上抓出来的。

她脸颊一烫,慌忙收回目光,抬脚出了门,一抬眼却瞧见七星靠在门板上出神。

她有些意外:“怎么起这么早?”

七星回神,连忙朝她见礼:“夫人,是京中来信了。”

这几年京中时常有信来,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来信的人是安国公。

当初离京的时候,秦峫埋下过种子,这几年已经生根发芽,彻底将秦氏一族掌控,安国公不是生产,全靠着俸禄和族中分红过日子。

可眼下分红断了,俸禄根本不够,即便崔氏因为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而回到了国公府,却仍旧捉襟见肘,安国公也试过其他法子营生,与人搭伙做生意之类的,可他根本不是那块料,再加上付谦有意无意的打压,他不光没成什么事,还将崔氏的私房钱给赔了进去。

为此,一向对他小意殷勤的崔氏,竟然和他翻了脸,一怒之下安国公找上老夫人,想要些银子,却被下人撵了出去。

他走投无路,只能来找秦峫,信里威逼利诱,让他送些银子回去。

“烧了吧,不必给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