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群人每年拿着比边境将土多几倍的饷银俸禄,都用来做了什么。

耳边响起破空声,他连头都没回,就反手将刀身刺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偷袭者胸口。

刀身抽出来,尸体软软倒地,他脸上却仍旧不见半分波澜,这幅杀人如麻的样子吓得苏玉卿又叫嚷起来:“你别过来!拦住他,快!”

守卫听到喊声,顾不上其他人,前仆后继的朝秦峫扑过来。

可就算那么多人都盯上了他,秦峫的神情也没有半分波澜,他只是轻轻转了下手腕,将刀锋换了个方向,在守卫冲上来的瞬间,朴实无华地劈砍了出去。

鲜血四溅,惨叫连天。

苏玉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清楚地看见了守卫一个个倒下。

即便他们的数量远远多于秦峫,可这仍旧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上一个来回,靠近就意味着死亡。

最后她面前,只剩了秦峫一个人还站着。

男人浑身浴血,甚至连眼底都染上了血色,活像是一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苏玉卿抱头尖叫,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仿佛要被秦峫活活吓疯了一般。

秦峫没理会,他知道自已吓人,这种情形也不是第一回遇见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守卫们却也被吓住了,他们养尊处优太久,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烈的厮杀,更想不到秦峫的杀神之名竟是这般名副其实。

“还打吗?”

秦峫的目光扫过仅剩的几个守卫,不耐烦地开口,守卫们手一抖,忙不迭扔了兵器,仿佛慢一息秦峫的刀就会砍过来。

“看来是降了。”

秦峫手腕一抖,刀身上的血瞬间甩了个干净,他收刀回鞘,瞥了眼苏玉卿:“把人送去太极殿,太子在那边等着。”

无人回应,禁军木头似的戳在原地,敬畏地看着他。

秦峫越发不耐,语调拔高:“没听见吗?”

这些人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他已经在宫里被关了两天了?

他想回家!

禁军被这闷雷似的嗓门震动,纷纷回神,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出来两人将苏玉卿架走了。

秦峫抬脚要走,校尉连忙开口:“上将军,里头的人要不要一起带走?这种时候呆在一起,应该是玉嫔的亲信,说不定知道什么,能做个人证。”

“你看着办……”

秦峫回答得毫不走心,满脑子都是赶紧平息了这场宫变回家,可目光一瞥,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他猛地顿住,抬手揉了下眼睛。

校尉见他忽然就不说话了,有些茫然:“上将军,怎么了?”

秦峫顾不上他,大步走了过去:“苏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起刚才那混乱的情形,他后怕的浑身一抖,方才斧钺加身他尚能面不改色,此时却肉眼可见的白了脸。

苏棠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秦峫骤然想起刚才苏玉卿的反应,瞬间误会了,他一把抓过校尉身上的披风开始擦拭身上的鲜血,慌乱的解释

“你别害怕,我平时不这样,刚才那些都是反贼……”

他抓着披风用力擦着脸颊,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苏棠在,他刚才就注意一些了。

校尉眼看着自已的披风被团的不成样子,眼角直抽抽,可到底没敢开口讨要,眼睁睁看着他擦完脸又去擦身上,可那血太多了,根本擦不干净,秦峫很快也意识到了,随手扔开披风,语气越发急切

“你等我一会儿,我洗干净再过来……”

苏棠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第415章 操练的太轻了

秦峫没说完的话都噎了回去,他愣了愣才回神,见苏棠真的没有害怕自已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在披风上又擦了擦手,才摸了摸苏棠的发顶,声音低缓:“我身上都是血,别把你弄脏了……是不是没见过这场面,被吓坏了?”

苏棠不开口,只是抱着他不肯松开。

秦峫又无奈又无措,只好顺了顺她的后心,可又怕沾她一身血,抚摸了两下就不敢再动了,脑子却清明了起来:“还是苏玉卿又欺负你了?你放心,这次罪证确凿,她逃不了的。”

苏棠仍旧不说话,秦峫有些着急,如果是平时他完全有耐心等着苏棠平静下来,可今天不一样,今天宫里那么乱,她刚才又一直和苏玉卿呆在一起,要是哪里伤了……

他略带几分强硬的拉开了苏棠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不等苏棠说话,他已经抬手从她颈侧一路摸到了小腿,随后才去摸她的胳膊,却在碰到左手时动作顿住了,他察觉到那只手肿了起来。

他将那只手举到跟前,上头还带着泥土和隐约的鞋印,一看就被踩过。

他脸色黑下去:“这是苏玉卿伤的?疼不疼?”

苏棠点点头,又摇摇头,秦峫有些看不懂,也有些无奈:“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被吓到了,怎么一直不说话?”

他伸手去摸苏棠的脸颊,触手却是湿的,他一愣,瞬间慌了,也顾不得自已手上还有没有血,连忙抬手去给她擦:“我刚才声音太大了?我不是骂你……没下次了……我错了,别哭了,眼都红了……”

可不管他说什么,苏棠的眼泪就是不停地掉,秦峫只觉得手都麻了,他无力地叹了口气:“小祖宗唉,哪疼哪难受,你说句话……”

苏棠用力摇了摇头,却仍旧说不出话来,只好抬手捂住脸,她没有哪里疼,也没有哪里难受,她就是庆幸,庆幸事情没有往糟糕的方向发展,庆幸秦峫没有事。

秦峫似是察觉到了那说不出口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抓着袖子想去给苏棠擦眼泪,可看着上头的血渍又忍住了,一眼瞧见校尉换了新的披风,一把又扯了过来,这才抓着一角小心翼翼地去擦她的脸颊。

“不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