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侧妃是死是活。
“没人愿意开口吗?”
太子强行平复了情绪,当务之急还是尽量找到海棠的线索。
只是这些宫人似乎并不愿意配合,他性子宽和,不喜欢与人为难,即便是宫人,他也想着他们是娘生父母养的,体恤他们父母的爱子之心,轻易不忍责罚,可是,这些人非要逼他。
“你们是不是觉得,孤不会对你们用刑?”
他声音冷沉下去,宫人们又是一抖。
可不得不说,太子猜中了他们的心思,他们的确心存侥幸,毕竟太子以往的确是十分宽和,即便是宫人烧了他的课业,害他被太傅责罚,他也不曾计较降罪。
这次只是个失宠的侧妃而已……
“孤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太子克制着心里的担忧和焦急,哑声开口,“谁若是能说出侧妃的下落,不管你们做过什么,孤都不会计较。”
可惜仍旧无人开口在,只有管事的内侍磕了个头:“殿下明鉴,奴才等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血被就摆在旁边,竟还要推脱。
太子面露失望,眼神却凌厉起来,他看了福寿一眼,对方顿时会意,当即招了禁军进来,将一众宫人都拉了下去,在中庭支开一溜春凳,开始行刑。
宫人们没想到竟然真的会被太子动刑,那女人被送到这里来不是失宠了吗?为什么太子还会动怒?
可不等他们想明白,板子已经落了下来,锥心的痛楚蔓延开来,一时间哀嚎迭起,几人却仍旧不忘喊冤,哪怕是这种时候,他们还存着侥幸。
但这次太子却丝毫没有心软,哪怕这哭喊让他心中不忍,板子也还是一下比一下重,他一定要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惨叫声越发凄厉,最终还是管事宫女看清了现状,率先开口:“殿下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太子这才抬手,廷杖停了下来,宫女自春凳上滚下来,哆哆嗦嗦开口:“昨天奴婢的确听见了惨叫,但是离得远就来晚了,等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了一被子的血……奴婢当时就要上报的,是他!”
她伸手一指内侍,这种时候不卖了内侍他们都得死,死一个总比都死了好。
“是他说上报了我们就得死,拦着我们不许去的。”
内侍气得眼睛猩红,厉声开口:“贱人,你胡说!殿下,是她不肯上报的,她冤枉奴才……”
“他们可都听见了,你狡辩不了!”
宫女指向其余宫人,这种时候,谁都想活命,宫人纷纷附和了宫女,一时间内侍百口莫辩。
他滚落在地,砰砰磕头:“奴才知错了,奴才真的是悔不当初,求殿下看在奴才还有老母和幼弟的份上,饶奴才一命,奴才死了,他们也活不了了。”
他这头越磕越用力,可心里却并没有面上那般惶恐,这毕竟是太子,他笃定只要自已诚恳认罪,再搬出家人来博取同情,太子就会放过他的,就跟当初那个烧了太子课业的宫人一样……
“刺配三千里。”
太子的声音响起来,不重的语调却如同霹雳一般炸响在了内侍头顶,刺配……
不,这不行,虽然不是死罪,可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殿下,奴才还得供养老母,求殿下开恩……”
禁军架着他的胳膊就将他拖了下去,其余宫人却松了口气,以为太子罚了内侍就会放过他们,可下一瞬
“其余人等杖责二十,逐出京城。”
宫人们大惊,罪魁祸首都被惩治了,太子竟然还要罚他们?
他们纷纷求饶,却还是被禁军拖了下去。
随行的宫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们从未见过太子发这么大的火,虽然比起其余主子来说,他仍旧说得上一声仁慈。
这位侧妃娘娘,在太子心里的地位,可不低啊。
宫人正思绪翻涌,外头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太子抬眼看去,一见是楚凛,连忙抬脚迎了上去:“如何?可有搜到?”
楚凛摇摇头,脸色十分难看:“苏家都搜了,苏罗氏的陪嫁铺子和家庙也都搜了,什么都没有。”
太子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暗淡下去:“再找,孤不信她真的出了事,传令京兆府,将画像传到各州府去,孤一定找得到她。”
楚凛知道自已该劝他,这种时候还是要谨言慎行的,不该为了一个后妃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可一想到那个人是苏棠,他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起初听到苏棠出事,他还以为这是她为脱身而设的局,来别院的路上一直没怎么用心,直到看到那染血的被子和不该出现的苏罗氏,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可已经晚了,他跟着太子找了一宿都没能找到人,去了苏家也没寻到线索,反而是听了不少苏家母女的往事,听到了她们是如何丧心病狂的迫害苏棠。
想起以往自已那么多次拿苏玉卿挤兑苏棠,他懊恼地恨不能给当初嘴欠的自已两拳。
怪不得苏棠一直以为他讨厌她,换成谁怕是都会这么觉得。
他越想越觉得愧对苏棠,不由有些迁怒
“殿下,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个毒妇?”
第351章 贤惠
苏罗氏因为谋害太子侧妃被送去京兆府受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苏棠耳朵里,连带苏正和也被太子斥责,禁足家中反省。
他似是意识到这件事会牵连自已,竟亲自写了一封陈情表送到京兆府,痛骂苏罗氏歹毒,请求京兆府严惩,想借此撇清关系。
有人不明就里,甚至还赞他大义灭亲,高风亮节。
狱中的苏罗氏是什么心情苏棠不得而知,她却是毫不意外,她早就猜到苏正和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