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眉头蹙起:“你当真遇见过?”
苏棠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慢慢点头:“是见过……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你立功了,”太子扫了眼卷宗,“是孤太久没过问朝事,险些就纵容了这些败类。”
他起身往外走,苏棠摆出一脸茫然来一路送他出了门。
等人走出去很远,福寿一回头还能看见她站在门口。
“看什么?”
太子斜睨他一眼,福寿连忙回头:“殿下,奴才可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咱们侧妃娘娘可真是个福星,随意说了几句话,就帮了您的忙。”
太子扯了下嘴角,似是因为这话而生了几分欢喜。
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真的只是随意说得吗?上次她主动去寻自已,似乎也是因为这些官家子弟,这些人……
他垂下眸子,抬脚走了。
第二天苏棠就从若风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太子仍旧按照大业律法判了那几个官家子弟四十杖,只是这次却不是京兆府的人行刑,而是调了禁军过去,而且是要当众行刑,就是说哪怕那些官家子弟的家人想要收买禁军放水,他们也是不敢的。
苏棠心里欢喜,她的目的达成了。
可却仍旧有种说不出来的惆怅,这次是狠狠责罚了他们,可下一次呢?
换人行刑终究不能解决问题,可她人微言轻,自保尚且艰难,别的真的管不了。
第二天她就寻了个借口带着若风出了宫,混在人群里观刑,她和金姨娘挨了那么多藤条,总算也能见苏金铭遭一回罪了。
对方被押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不屑,大约是觉得这次和以往一样,走个过场就算了,见人群里混着先前被他欺压过的人,还啐了口唾沫:“嚣张什么?等爷爬起来,再去你家喝酒。”
那酒家慌忙避进了人群,显然是觉得惹不起。
苏金铭顿时得意起来,苏家如今虽然官位没升多少,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因为著书在肃王面前露了脸,有那么大一尊佛在身后撑着,就算是太子在眼前,他都不怕。
想着上次出门时旁人对自已那大变的态度,他越发放肆:“要打板子是吧?使劲打,都别留情啊。”
这幅猖狂模样看得百姓们窃窃私语,可却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反而纷纷回避了他看过来的目光,这让苏金铭越发得意,连其他官家子弟都被他窜动,纷纷开始叫嚣。
若风紧紧抓着苏棠的胳膊,看得咬牙切齿:“这人真讨厌。”
苏棠没言语,只是躲在人群里看着苏金铭。
他不用旁人动手,已经自已趴在了刑凳上,动作间还在和旁边的人说话:“听说醉香楼来了个清官,回头咱们去给她开苞,打完就去……”
话音未落,禁军已经抡起刑杖,朝着他屁股就砸了下去。
第298章 痛揍苏金铭
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响彻云霄,苏金铭一改方才的淡定,整个人几乎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摔在了地上。
可落地的瞬间又压住了刚才挨了打的伤处,他又疼得从地上弹了起来,捂着屁股不停哀嚎。
“你们,你们要杀了我啊?下那么黑的手?!”
禁军没理他,只侧头示意了一下,两个禁军立刻上前将他压回了凳子上。
苏金铭下意识挣扎起来,可他哪里是两个禁军的对手,虽然极力抗拒,可还是被摁回了凳子上,他破口大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肃王眼前的红人,你们敢这么对我,我早晚让你……”
声音戛然而止,是禁军懒得听他说话,刑杖直接落了下来。
许是方才被他的威胁气到了,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还要凶狠,直接将苏金铭打得没了声,随即刑杖接二连三的落下来,苏金铭缓过气来才叫唤了一声,却因为落在身上那连续的重击,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完整。
眼见着他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禁军这才停了片刻,想等他缓过神来。
苏金铭已经被打的没了力气,再不敢叫嚣,哆哆嗦嗦的求饶:“我给你们钱,放了我,我会在肃王面前给你们美言的……放过我吧,放过我……”
禁军“嘿”地笑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苏金铭的脸:“别求饶啊,刚才不是你说的吗?谁都别留情,我们当然要照做啊……给我摁好了。”
他声音一厉,随即抡起刑杖就又要动手,可刑杖还不等落下,耳边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他低头一看,就瞧见一股腥臭的液体正自苏金铭身下淌出来。
他竟然吓尿了。
“孬种。”
禁军嘲笑一声,可别说尿了,就是苏金铭废了,这杖刑也得继续。
刑杖再次落下来,苏金铭惨烈地哀嚎起来,再不见之前的嚣张得意,如同一滩烂肉似的瘫在了刑凳上,哪怕禁军已经不再摁着他,他也没了力气躲闪。
裤子上逐渐渗出血迹,一众官家子弟疼得连喊都没了力气。
百姓们却兴致高昂,纷纷叫起好来,连先前被苏金铭吓退的酒家都又冒了头。
解气,太解气了!
“活该!”
连若风都忍不住喊了一声,苏棠眼也不眨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苏金铭,拳头紧紧攥了起来,他终究也有了这一天,苏金铭,被当做鱼肉的滋味不好受吧?
忍受无穷无尽鞭打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活该,活该!
“娘娘,你眼睛怎么红了?”
若风惊讶地看过来,苏棠眨眨眼睛摇了下头:“没事,风吹得。”
这才只是个开始呢,好戏还在后头,不值得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