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秦梓航道，“我又不跟爸妈争。我看你更像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这?个当儿子做的少。”

“你是要做研究，要出成果，哪里能?跟我这?样。”徐嫣道，“学?校让我当班主任，我不当，我说我宁愿少要一些钱，都没有关系。学?校倒是没有逼迫我，给我安排的课也不多。我能?有更多的时间做一些别的事情，我厨艺强了不少吧。”

“是强了不少。”秦梓航点头。

“我们两个人住，暂时也不用请保姆，顶多找一下?钟点工打?扫卫生。”徐嫣道，“我想过了，等有了孩子，我们再找一个保姆。t?”

“你去?医院做检查，也得坐车过去?。”秦梓航道，“家?里有车会?方便。”

“又不是每天?都去?医院，再说了，爸妈那?边也有车。”徐嫣道，“这?简单，不行的话，我们这?边买车。等以后，我去?学?开车。”

徐嫣想这?都是简单的小事情，她能?做的。

“我姐甭提有多羡慕我了。”徐嫣道，她姐姐的婆婆管得多，还要她姐姐姐夫给钱，而自己呢，婆婆直接给了那?么多本房产证还有存折，他们自己管钱，也不用给公公婆婆上交工资，“我姐说她小姑子能?做事，我不让她小姑子来。亲戚来做事情，很麻烦的，说话重了不好?，说话轻了，人家?不好?好?干活。”

徐嫣觉得那?样的话，就太过糟糕了。别找什么亲戚做事情，找外头的人就行了，给钱就行，还简单。

“你安排。”秦梓航对这?一方面没有意见，家?里的事情都让徐嫣安排。

宋凤兰跟秦一舟一起去?逛商场，去?电影院看电影。当他们买了电影票准备等进去?看电影的时候，旁边有人叫宋凤兰的名字。

“凤兰，真是你啊。”邢宝珠在电影院打?扫卫生，做清洁员，好?歹能?补贴一些家?用。

邢宝珠夫妻跟儿子挤在一室一厅的房子，他们倒是想换大一点的房子，可是没有钱。邢宝珠不忍心?儿子一个人赚钱养家?，他们夫妻两口子也有出来找事情做。

“来看电影吗？”邢宝珠问。

“对，来看电影。”宋凤兰看到了邢宝珠手里的扫把。

“我在这?边当清洁员，扫地的。”邢宝珠笑?着道，“我不跟你说了，还得继续去?打?扫。”

这?么多人在，邢宝珠不好?站在那?边跟宋凤兰多说话，她还得继续打?扫卫生，人多，垃圾也就多。

宋凤兰夫妻买了爆米花和饮料，他们进去?看电影了。

邢宝珠心?想宋凤兰是他们这?些人之中混得最好?的了，前些日子，还有同学?说要组织同学?聚会?。邢宝珠听了几句，她在想他们这?些同学?有几个还在首都的，有很多都去?当知青在乡下?，知青回城，也没有多少人回来的。

同学?聚会?，也没有几个同学?能?聚在一起，大家?做不同的事情，不同的行业，在不同的地方。聚一聚，也就是在首都的这?些同学?聚一聚。

邢宝珠低头看着自己满是茧子的手，她不是很想去?聚会?。那?些回来留在首都的同学?，他们过得都还可以，很少有比自己过得还差的，邢宝珠多希望自己能?跟宋凤兰那?样。宋凤兰看上去?很年轻，宋凤兰站在那?边，别人可能?都觉得她不到三十岁。邢宝珠再想想自己，自己站在那?边，别人都以为她五十岁了。

“阿姨，这?边扫一下?。”有人道。

“好?，这?就来了。”邢宝珠道。

宋凤兰跟邢宝珠在一个城市，两个人交流少。宋凤兰觉得邢宝珠就像是坚韧的小草，不断寻找生的希望。邢宝珠跟很多知青都一样，找机会?来城里，来城里，又得努力养活自己。但他们内心?应该比较开心?，至少他们已经回城了，而不是继续待在乡下?。

当年的农村跟城里相差非常大，城里的情况比农村好?很多，没有几个知青想要一直待在落后的农村。

看完电影，宋凤兰和秦一舟从放映厅出来，他们没有见到邢宝珠。可能?邢宝珠去?别的放映厅打?扫卫生了，宋凤兰夫妻没有继续待在那?边，而是先?去?找一个地方吃饭。

宋凤兰想到了邢宝珠，她的那?些老同学?，自己算是过得好?的了。她脑中浮现邢宝珠脸上的笑?容，邢宝珠现在应该也比较开心?。

“你的那?些同学?呢？”宋凤兰问。

“初中，高中，还是大学?？”秦一舟问，“初中高中的一些同学?都下?乡当知青了。我是进了部队后再读大学?，军校，大家?在各个部队，有的人可能?转业了吧。”

秦一舟偶尔有出去?见一见同学?，次数比较少，大家?各忙各的。

“之前借出去?的钱，还没有都还回来。”秦一舟道。

“谁问你借出去?的钱。”宋凤兰知道秦一舟不是一个会?随便借钱给人家?的人，多半是人家?有困难了，秦一舟才借钱给人家?的。借钱出去?就借钱出去?了，这?也不是不行，“就是想着很多同学?都没有在这?边。”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秦一舟道，“有的人回来，没有房子，没有工作，他们怎么生活？在乡下?，至少还有一些田地，能?糊口。老婆孩子，一大家?子，人多，那?么多张嘴，要房租要吃的，耗费太大了。”

不是所有人的工资都很高，有的人就是打?扫街道，一个月的工资低。年轻一点的时候，孩子还得上学?，各方面都需要钱，现在年纪大了，就更不容易在城里找到工作，很多人都没有想着回来，就继续待在乡下?。

“是耗费大。”宋凤兰道，她跟邢宝珠站在一起都不像同学?了。

晚上，邢宝珠比较晚才回去?家?里，她跟丈夫说遇到宋凤兰的事情。

“凤兰看上去?很年轻，她丈夫还陪着她一起看电影。”邢宝珠感慨，她呢，她是在电影院工作没有错，但基本是电影播放结束，她进去?打?扫卫生，不可能?一直坐在那?边看电影。

有时候稍微休息一下?，正好?电影院的票没有卖完，邢宝珠有坐在那?边休息一下?。但是也不可能?休息太长的时间，还是得去?打?扫卫生。

“凤兰初中的时候，成绩就特别好?。”邢宝珠道，“在班级里排名都是前三的，经常第一。我比不过她，我成绩差了很多。要是我成绩能?好?，恢复高考的时候，能?考上大专，那?就好?了。”

邢宝珠很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读书，如果她好?好?读书，成绩好?一点，能?考上大专，一家?子的日子也能?更好?过。自己的成绩不行，儿子的成绩也不行，他们一家?子就只?能?干体力活，还赚不了几个钱。

有文化的人，赚钱相对还是容易一点，干的活还轻松一些，不用这?么辛苦。

“每次看到她，我都特别羡慕她。”邢宝珠道，“我跟凤兰打?招呼，还想着她会?不会?装作不认识我，她没有。”

邢宝珠穿着保洁的衣服，有的亲戚觉得丢脸，他们遇见她的时候都没有搭理她。邢宝珠不觉得当清洁工有多不好?，好?歹有一份工作，能?赚一些钱，他们一家?三口一起赚钱，还能?多攒一些钱，攒钱的速度也快。

要是邢宝珠夫妻不干活，就让儿子干活，儿子太过辛苦。

“嫁给我，你辛苦了。”许丰感慨。

“不嫁给你，也没有办法，回不了城。”邢宝珠道，“当时就只?能?嫁人。”

不嫁人的话，日子太难过了，田地里的活太艰苦，邢宝珠熬不住。

那?个时候，邢宝珠白天?干活，晚上躲在被窝里面哭，手上脚上都是水泡。别说女?知青，就是那?些男知青都忍受不了，他们都想着回城。后面能?回城的，回城名额针对单身知青，就有人说假离婚，其实就是真离婚，离婚回城，他们就不去?想着乡下?的另外一半。

“我还算好?的，还能?回来，我的一些同学?在乡下?，现在都没有回来。”邢宝珠道，“娘家?早就已经没有她们的房间了。男同学?倒是好?回来一点，家?里也更看重他们。”

女?知青回娘家?更难，一来是她们不一定能?狠心?抛弃丈夫和孩子，很多女?知青为了孩子选择留下?来，二来是娘家?没有她们的房间，娘家?人不一定会?让她们留下?来。女?人更容易为了孩子心?软，也更容易被娘家?人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