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者,只是收腿,往一旁坐得更远。
陆君砚:……
“好好的潼门关不待,这么远专程来贺寿?呵……”鬼都不信。这个何昱定是心怀鬼胎,当时,在围场,何昱眼神中的情谊都要溢出来了,好在江知念压根儿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陆君砚有意搭话,江知念终于睁开眼,“世子已经弱冠,怎还是这般小孩子脾气。”
“江知念,那个何昱就没安好心。”
“世子,莫要在别人背后说坏话。”
陆君砚:……
陆君砚被这正经模样逗得唇角一弯,“知念,你怎不念我好?春闱成绩已经出来了,明日才放榜,我今日便给你弄来了。”
见江知念不言,他将小几上的册子拿在手中,”你当真不想看?“
下一瞬,他觉得手中的册子被人抽走,敷衍两句,“世子玉树临风,雅人深致,最是大度,岂会与我计较?”
册子拿在手中,江知念正要打开,又不敢打开,听声音有异,陆君砚不禁问,“怎么了?”
“这册子装载着多少人的汗水,又是多少人熬灯苦读所换来的,一时觉得有些沉重。”
她不敢打开。
陆君砚却简单直白,“以你的性格,岂会关心旁人?”说那么多,也只是好听些。
失笑道,“温长安是榜首,劳烦不了你看几排,放心看就是。”
第202章 中了榜首
榜首?江知念看着那册子里的名字美眸微张,虽说知晓温长安乃扬州前三甲,可春闱汇聚了大绥各地的能人雅士,在这些人中拔得头筹岂有那么简单?
“若是他能在殿试中获得皇上的赏识,留在京中做官是必然的。”陆君砚收回手,提醒她,“届时,你与温家也不得不来往。”
江知念合上册子,“世子多虑,对于温家来说,江若蓁才是他们的家人。”
提起茶壶倒茶,再拉过陆君砚的手,仔细放进他手中,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别看眼下江若蓁恨不得温长安去死,可若温长安金榜题名那一日,她有了能为她长脸的阿兄,还会如此吗?”
“而温长安若是能有一个做太子良媛的妹妹,仕途自然也比旁人顺畅。”
她垂眼意味不明地一笑,“合该他们做兄妹的。”
茶水温热,这一刻却像是沸腾到了极点,江知念不曾发现她刚才自然地碰了陆君砚的手,此刻陆君砚耳朵都泛着红。
他清了清嗓,“你既想到了这里,之前又为何要屡次出手帮他?”
“温长安要是飞黄腾达,江若蓁岂不是多了一个靠山?”
江知念轻笑一声,“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帮就帮了。我的恩情还过了,日后见面就是陌生人了。”
要是温长安帮着江若蓁来害她,她可不会手软。
陆君砚没说话,只是把江知念送回江府之后,他把云终叫来,云终按照吩咐,将温长安在扬州的事情调查了一番。
温长安在乡试结束后,扬州的地方官的确起了攀附的心思,可是还没能登门,便被京中的人警告。是以,无人敢与温长安扯上半分关系。
京中的人应当是江家的人无疑,除了江家,谁还能认识温长安?
云初,“世子是想在殿试上,帮一把温长安?”
陆君砚懒懒往椅子上一靠,长腿交叠放于桌案上,“不,且等等。”
“我要先知道,他在知念和江若蓁之间选谁。”
“他若是想要的是太子良媛做妹妹,我就要他……”
“永无见光之日!”言及此时,陆君砚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温长安怎么能选择江若蓁呢?
“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若这点是非都不能明辨,只知走捷径,谈何做官?”
如此说来,云初到也觉得有些道理,又问道,“若是温长安选江姑娘呢?”
陆君砚眸光稍亮,“我要他成为江知念在这京中立足的底气!我要那些世家女再不敢轻辱她一个字!”
今日在宫中,他听到那些女子每每总以江知念的身世来攻击她,他心里感觉到顿痛。她的身世,并非自己可以选择的。
若是能选择出生,谁又不想要个光明磊落,高贵富裕的家庭?
谁又想要,喊旁人做自己的父亲?
在此之前,陆君砚以为,自己就可以成为知念的靠山,实则不然。他在私下里,纵能摆平再多的困难,也抵不过旁人中伤她的一句恶语。
矜贵的出生,她没有,但他可以给她创造一个!
来配足以耀眼的她。
……
会试放榜那日,几乎所有人都去看榜,考的没考的,考中的没考中的,无一例外。
唯独来福客栈的温长安,睡了有生以来,最沉最安稳的一觉。
来福客栈的老板望了阁楼好几眼,今天是放榜日,为何那个人还没起身去看榜?难不成……是知晓自己考得不佳?
老板娘更是悄声道,“这么安静,不会是出事了?要不要上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