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像是天气也随着江府的氛围变得寒冷起来,应当是倒春寒,今年春天的余寒。
江知念安慰江雪宁,往后,一天比一天暖起来了。
可江雪宁知道,属于她的春天,永远也不会来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白氏的后事,可笑的是,祠堂用来停尸、守灵,倒便宜了要罚跪的江若蓁,江知念几乎都陪着江雪宁,三房也帮衬着办丧事。
白氏生前,唯有几个好友,但都因为江若蓁的事情,不敢上门来吊唁,导致白氏走的时候也冷冷清清,却说之前没怎么来往的监察御史家的夫人冒着被人指点的风险,从后门处悄悄来了。
人来了,跪在灵前抹泪,也没说什么,只问了江雪宁愿不愿意嫁给她的儿子。
江雪宁倏地抬头,京中之人对江家都避之不及,如今她又丧母,怎会有人愿意娶自己?江雪宁早就自暴自弃,却没想到这时候王夫人会这样同她说。
她的手指扣了扣,心痛万分实在没法在此时应下,王夫人却又道,“我这好妹妹去世,你是要守孝三年的,除非在热孝成亲,好孩子,三年后你还如何说亲?”
“我也实在是心疼你,你母亲走得这般早,留你带着幼弟如何生活才好?你的父亲,听闻又外派出去了?”
江知念来时,便看到那王夫人拉着江雪宁的手不停地说,她刚进去,王夫人就看到了江知念,王夫人两眼发光,“这就是,太子妃娘娘吧!”
江雪宁还沉浸在王夫人的话中,买来得及回神,江知念压下心中疑惑,“夫人也来送我二叔母?”
王夫人上前几步,没顾的上江雪宁了,她搓了搓手,“是…是,白妹妹生前,与我关系最为要好,说什么也是要来的。”
江知念淡淡一笑,王夫人还想搭话,她却先一步开口,“扶光,带王夫人到前厅去好生招待,我还有话同雪宁说。”
闻言王夫人不好不走,跟着扶光先离开了祠堂,江雪宁不解地看向江知念,江知念跪到灵前,虔诚地祭拜过后,才开口,“雪宁,上次我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江雪宁,“阿娘去世,我暂时没有为自己考虑过,等明日送走阿娘,我便要朝江若蓁讨个说法!”
她恨恨道,“任大夫人如何向着她,也要讲究个礼法吧!我阿娘是她长辈,她却害死了我娘!”
之前白氏卧床,她不是没想过找江若蓁对峙,只是没空下来!
江知念没说话,她本想劝江雪宁,可毕竟为人子女,为自己的母亲讨个说法,她没有立场去阻止。
只是提醒她,“你若是想解一时之气,的确可以闹过去,但事情经过你已经知晓,若想扳倒江若蓁,是不可能的。”
陈氏不答应,凭江雪宁怎么闹,也翻不出浪花,终究是太渺小。她不愿看到江雪宁用鸡蛋碰石头。
出了祠堂,江知念一遍吩咐折柳最近注意着江雪宁的动向,一面问半夏,落雪阁如何了。
“奴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粉撒进了落雪阁的香炉之中,奴婢估摸着再有几日,便有假孕的症状了。”
第150章 试探
江知念明了,半夏将一封信笺交到江知念手中。
“这是太子递去一品楼的,小姐,一品楼的人当真是顽固不化,您都将信物出示给他们看了,还是如此阳奉阴违!”
当着江知念的面一口一个主子的叫着,实际上还是在替太子做事,想要越过江知念把这信送到落雪阁去。
江知念则早就看透了这点,“一品楼本就是太子的产业,里面的人也都是太子培养的心腹,哪里那么容易归顺于我?”
“从一开始,我便没打算真的接手。”
所以,她才开了云萃酒楼,培养自己的势力。虽然一品楼的人没有归顺她,可她有信物在手,里面的钱财都能调动。江知念刚好用一品楼的盈利来建立云萃酒楼。
能挖得动的人就挖,挖不动就拿钱。若是没有她从太子那里要来的一品楼,云萃酒楼也不会这么容易开起来。
江知念一边说着,将信封拆开,简单看了内容。
无非是太子的缓兵之计,让江若蓁再等等,他定会想到法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情人之间腻歪的话,看了稍觉脏眼。
当即收起来。
“这信先压下来吧。若是让江若蓁吃了太子这颗定心丸,她便不着急了。”
江若蓁不着急,江知念又怎么好拿捏她呢。
原本荣安侯府有意与江家谈江若蓁与陆君砚的亲事,被白氏的丧事打断了,等明日送走白氏,便能继续推进了。
希望一切都能如她与陆君砚所料进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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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从围场回来,皇后便想召见陆君砚,没想到陆君砚一直称病,没能进宫。
皇后哪里看不出陆君砚是故意的?可陆君砚越是藏,她心中的疑虑就越深。还是昨日将荣安侯府老夫人召到未央宫来提点一番,今日陆君砚才递了帖子来。
红豆帮皇后揉着头,“娘娘,也许陆世子是忙着应对江若蓁的事情,才迟迟没来。”
希望是如此。
提到江若蓁,皇后眉头皱得深了一些,“围场的舞姬都带回来了?立刻让魏御医去诊脉,瞧瞧有没有哪个肚子有动静。”
“是。”
正说着,外头宫人来报,陆世子来了。
皇后将脸上疲色尽数掩去,端身正色,“传他进来吧。”
不等她话音落,殿外忽然闪过一道白影,风驰电掣,快得叫人看不清,不仅撞翻了殿中的香炉,更是一下子冲到了皇后跟前儿!
皇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发白,那白影毛发松软,跳起来比人都高!它跳起来就扑到皇后身上!
“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