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她欢呼一声就去换上。

腰线熨帖,宽袖轻盈,明意在铜镜前转了一圈,满意地点头:“大人眼光真好。”

荀嬷嬷也觉得好看,明意是她见过最会穿衣的,不管什么衣裳落在她身上,都能穿得十分合适。

她给她梳了发髻,又看她给自己细细上妆,柳眉描黛,眼尾染脂,虽然花了足足一个时辰,但成果喜人,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任谁看了这张脸都得停下来多瞧两眼。

明意对自己也很满意,捧着脸道:“这铜镜真是好命,能照着我这等佳人。”

荀嬷嬷刚想夸她,就被她这自夸给堵得呛了一声,没好气地道:“姑娘也该懂些谦虚。”

“这儿就我与嬷嬷,谦虚给谁看嘛。”她撒娇,“我就是觉得自己好看,若没有这般颜色,大人又哪会将我带回来。”

说的倒也是实话,纪大人能忍下她的碎嘴,这张脸有九成的功劳。

“我在内院里只有一个好姐妹,名唤章台。”明意把探亲书交给荀嬷嬷,“她身子弱,又得内衙掌事偏宠,我要回去探她,定是能允的,只是嬷嬷让人别走寻常门路,塞些银子托个内侍送进去才好。”

纪伯宰想撇清关系,这探亲书自然不能走他的势力,寻常探亲又得是内院主动召见,由不得外头的人做主,故而荀嬷嬷以为明意会手足无措,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门路。

没想到她居然有法子。

将信将疑地接过书信,荀嬷嬷去照着她的说法试了试。

结果晌午刚过,内院就传来了回音。

“内衙掌事召姑娘回去省亲,今晚即可动身。”

明意点头,然后立马紧张兮兮地拉着荀嬷嬷的手:“我去了,嬷嬷千万看着大人,不要被别的小妖精勾了去。”

荀嬷嬷哭笑不得,连连点头。

她虽对大人有恩,但毕竟只是个下人,哪能看得住大人什么,只是,这姑娘当真是在意大人,小模样可爱极了,看得她都心软。

有这样的姑娘在身边,大人怎么还会看得上别人?

纪伯宰抱着侍女坐在棋盘边,刚落下一子就打了个喷嚏。

“你风寒还没好?”言笑揶揄。

他摆手,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纳闷地道:“原本就没风寒。”

“你还是风寒了的好。”言笑唏嘘,“怎的就把见血枯认成了无忧草。”

无忧草是宫里才有的毒药,但见血枯不是,两者极为相似,但见血枯宫外药铺随处可得。

纪伯宰垂眼:“一时不察。”

“亏得是你,换做别人都得被赵司判怀疑是凶手。”言笑摇头,“不过这样一来,这案子就真成悬案了,你小心些,燕家那小子年少冲动,少不得找你麻烦。”

“无妨。”他道,“那点元力,我还不放在眼里。”

“也是,能让你放在眼里的,只有先前朝阳城明家那嫡子。”言笑想起这事还有些可惜,“也不知那人现在流落去了哪里。”

第19章 明家嫡子

明家嫡子是六城公认的元力高强,十二岁以斗者身份代表朝阳城出战,已经在六城大会上连胜七年,从未遇见过对手,多年来实力唯一接近他的是飞花城的郑迢。

而今年的六城大会,纪伯宰以绝对碾压的姿态胜了郑迢。这让六城哗然,也让所有人都无比期待他与明家嫡子的交手。

谁料,就在比赛的前三日,朝阳城突然宣布了退赛,接着明家嫡子就下落不明,坊间议论纷纷,有说他是被害了的,也有说是朝阳城输不起特意回避纪伯宰的。

众说纷纭,但明家嫡子却是再也没出现过,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明家对他也是绝口不提。

虽然纪伯宰因此被认为是这一次六城大会的无冕之王,但言笑觉得,他应该是遗憾的,未曾与那样的高手过招,后来的比试还被慕星城一些贵门子弟给顶替了位置。

“提他做什么。”,纪伯宰轻啧了一声:“落荒而逃之辈,连面也不敢与我一见。”

“朝阳城内院形势复杂,他指不定有什么苦衷。”言笑耸肩,“到底是个厉害人物,怎能甘愿不战而降。”

“谁知道呢。”落下一子抹杀一片黑子,纪伯宰挑眉轻笑,“说不定是元力不如我,相貌也不如我,自惭形秽之下,不愿与我站在同一个台子上。”

言笑:“……”

天下也是再难找他这般自恋之人了。

摇摇头,他与他继续下棋。

几个医官的命案成了悬案,内院的戒备自然更森严,祭祀大典守卫重重,出入皆严查不说,之后的宗亲内宴更是派了重兵把守,舞姬统统要搜身,饭食也是有专人试吃,一张请帖一个人,核查得十分仔细。

明意坐在章台面前,就听她一直在叹气:“这场合真不知要我们来做什么,左右都是些眼高于顶的贵人,拿我们当摆设罢了,偏生司乐坊给的舞还难跳,我学了半月都还未成。”

章台一边说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接话。

然而,明意竟像是没听见一般,只道:“掌事说你又病了,是什么病,可吃药了?”

章台撇嘴:“还能是什么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刮风都要咳上半个月,吃些老药勉强压一压罢了。”

她说着,又多看她两眼:“我听人说你在外头很得宠,怎么想起要回来探我?”

“得宠不得宠的,也就是一时风光。”明意垂眼,“日子过得如何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几日是得空了,就来看你一看。”

两人虽也只是萍水相逢,但都因着容貌过人被其他舞姬排挤过,算得上是同病相怜,章台虽不服气明意的风头一贯压她,但也觉得她甚有前途,将来指不定能倚仗,所以一直与她交好。

明意也明白,交情不深,有些事一旦开口求人,那就得付出代价。

她不喜欢付代价,她喜欢捡便宜。

于是她云淡风轻地问:“明日你几时退场出来?我好给你提前熬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