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看罢了回来的同窗,都十分?的羡慕,倒教这养猎鹰的同学更是得意了。

只玩物丧志,这同窗养猎鹰前在课室中的成绩且不差,自打有了爱鹰,行?是鹰,坐是鹰,满脑子都是鹰,全然是把夫子讲授的学问?抛之脑后了。

肉眼见得成绩不如以?往,受了夫子训诫,却也不知悔改,后遭了家访,听得他父母将?猎鹰给送了人,想?教他扭转了心神回来,谁知他却未曾如同以?前一般,反是因思念爱鹰过度,寝食难安,惹得大病了一场。

前些日子身子养好了些,这才重新回了学塾来读书。

大福因此事便觉这些珍奇馆并非是个好去处,不过他也知,店铺无错,错在人心性不够,不晓分?清事情主次,玩物丧了志。

“不过只是去与小姑父选看个礼物倒也不妨事。”

说罢,两人就步行?前去了八宝馆中。

这八宝馆位置居于?城中四主道的交汇处,地段极佳,是处十分?阔气的三层小楼。

一楼是死物,好比奇石美玉;二楼上是活物,好比鸟兽珍禽。

大福走进?去,只觉装潢华丽,实是个不差钱儿的店铺。

他俩进?了铺儿?,因是衣饰寻常简约,且都没个伙计迎上来招呼。

大福倒还乐得自在,转看了一番,眼睛落在一把奇巧的弓弩上,取来把看了会儿?,觉还不错。

只也没定下?,又看了看佩刀,韧鞭这些物,他看得认真,却总觉似有道目光盯着他一般,环顾一圈,又不曾得见人。

大福遂上了二楼去看,二楼都是活物,比之一楼可热闹多了。

“欢迎您,欢迎您。”

忽得说话?声响起,惊了大福一下?,只觉这声音声线有些奇怪,巡声看去,竟是一只学话?的鹦鹉。

大福见鹦鹉羽毛柔润有光泽,偏头晃脑的,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好不灵动。

他不由走近了去瞧看。

“郎君喂我添食,玉树临风!”

大福教这鹦鹉逗得一笑,便取了架子旁的食物与他添了一点儿?在鸟碗中,教他一下?就给啄食了。

“多是馋嘴的一只鹦鹉。”

阿望也笑:“伶俐得很。”

“小郎君喜这鹦鹉?”

大福闻言,不知身后何时竟过来个人,个子不高,瘦精精的,有些习惯的微弓着背说话?。

一双眼睛笑吟吟,多是好说话?的模样。

大福道:“听得它说话?,一时教它吸引了来,鸟语得趣儿?,倒是忍不得逗一逗他。”

男子听了这话?,取下?鸟架子:“店里鹦鹉不少,独是这只脾性怪些不合群,训练它说话?,旁得都学会了,偏它不张口。”

“倒不想?它见了小郎君肯开口说话?,实在稀奇。小郎君喜欢,且可摸一摸。”

大福确觉得有些意思,便动手抚摸了下?鹦鹉,这鸟儿?的羽毛顺滑也便罢了,小东西可当真聪慧,见他抚摸,竟然偏过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鹦鹉与小郎君投缘呐!稀罕了这般灵性。”

大福眉心也不由动了动。

“难得遇着这般合缘的小宠,郎君索性是将?它带了回去。”

大福听了这话?,眸子微动,他微有不好意思道:“想?是如此聪颖的鹦鹉,价格不菲,可惜我囊中羞涩。”

“这鹦鹉我等?难训它,想?是灵性物认主,往昔见他会着旁的客人也不见如此乖巧,想?它只认小郎君。我若留它,往后又怪着脾性,只怕也得不出个好价,不如是今朝做个好价与郎君一个人情。”

那伙计一张嘴可会说,言原本卖八贯钱的鹦鹉,此番折价四贯钱卖与大福。

阿望听了这话?,眼睛发?亮,他都忍不得是一口答应了,只却大福不曾言语,他也规矩默着不张口。

“听之实乃动心,也爱怜这鹦鹉。难得小二哥肯好价出物,只我却也未有这般能耐买下?。一则是养置家中只怕家里人不喜,二来也年少实在也未有多少积蓄。”

谁知,这伙计听罢,拉了大福到静处,道:“我将?这鹦鹉训练一番,也存得些感情,私心想?与它寻个好去处,少是遇着小郎君这般爱惜它们的人物。”

“若是郎君有心,忌家中长辈不喜,却也有法子,郎君将?它买下?,寄养在店中,我可代劳喂养,郎君可常来瞧看。”

“二则,若手中紧凑,我且也可先?周转些与小郎君。”

大福听罢,心头忍不得道:果真周道体贴,使?尽了法子教人买下?,全然是不顾人有无钱财了。

“多谢小二哥周全,只我无福买下?。”

罢了,大福便辞了去,再不与这小二痴缠,下?楼买下?了那把看过的弓弩,教伙计给用好匣子装了,结了账带着出了门。

“詹二,今朝竟也失了手?你?那一条滑舌,却也没把禽鸟卖出?”

将?才招呼了大福那男子从楼上下?来,教一楼的伙计笑侃了一声。

他闻言哼了一句:“那是他不喜?穷寒货罢了。”

“你?可走眼,那弓弩价不低,人眼都不曾眨一下?便买了下?来,又还有小厮随身,能是穷寒人家的?”

那唤做詹二的闻言更是不愉了。

伙计见他吃瘪,忍不得笑:“你?倒还想?似先?前那买鹰的小子一般,教你?哄着送了好些钱来。”

詹二心中也是恼火,想?是这般年纪的小子,用些禽鸟一引,再教他添说一番,少是能抵挡住不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