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心里咯噔一下,都没有耐心听爱女说完,急道:“五狗子卖豆腐,我到哪里去卖豆腐?”

李如意柔声道:“我让五狗子去尚县。你仍是在金鸡镇、长平县。”

李英华似笑非笑的道:“爹,你放心,我妹脑子比我们四兄弟合起来都好使,她不会那么傻富了别人穷了咱们家。”

李山瞟了三儿子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你跟四狗子关系好。”

“冤枉啊,今个我是从学堂回来才知道这事。”李英华连忙向赵氏、李如意求助。

“爹,这事跟我三哥没关系,是我跟五狗子玩得好。”李如意接着道:“虽然五狗子跟我同龄,我和她在您眼里只是小女娃,但是我们都有赚钱的能力本事。我个人看好五狗子。”

“我赞同如意的说法。”赵氏已经知道五狗子身怀三两银子的事。

五狗子有这么多的钱,没有给自已买一件新衣服,没有在外面偷吃好的,却能大方的给李家买肉报恩,还几次给马氏钱,给许家买东西,把大部分钱攒起来做更大的买卖。

赵氏对五狗子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好。

李山一听不影响自家买卖赚钱,那一切好说话,想了想便道:“金鸡镇是去尚县的必经之路,明个早上我赶驴车帮四狗子、五狗子把豆腐运到金鸡镇。”

许家跟李家关系很好。现在燕城修建城墙的许正跟李山是异姓好兄弟,在礼村有事互相帮忙。

李山愿意帮助许山家做力所能及的事,也就不心疼累着驴子了。

“爹,我还要跟您说件事。”李如意要说的就是扩大生产力,再过几天,李家不出村零售卖豆腐,改为在家批量卖给商贩。

李如意用的是“说”,而不是商量。这就是她的态度,要李山按她说的来做。

李山恍然大悟般道:“原来你买第三头驴子买第三口石磨是为了增加豆腐的产量。”

“我早给您说了,您都没往心里去。”

李山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解释道:“我以为你要增加豆腐产量是让我每天在金鸡镇、长平县多卖。”

李家四兄弟得知再过几天,爹不用去每天两趟的赶驴车去外面卖豆腐,而是在家里就能把豆腐卖了,还不少赚钱,都非常高兴,很是赞同妹妹的主意。

一家人对零售改批发的买卖很是期待,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说起了王福至,李如意心里也是憋着火,把王福至、王立冬夫妻都骂了一通。

赵氏下午听马氏细细说了王福至一家砸打王立冬家的经过,冷声道:“曲红贼的要命,听到风声提前跑了,不然今个王福至一家肯定痛打她。”

李山没好气道:“王立冬哪来的这胆子跟外面的坏人勾结,肯定是曲红这婆娘教唆的。曲红就是个搅屎棍,搅合完王海大哥家又搅合王族。”

李英华想了想,喃喃道:“这个郑掌柜这么毒辣,到底是什么人?”

“郑掌柜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大人物也看不上砌火炕,他可能是个坑蒙拐骗的惯犯,到处行骗,能骗什么就骗什么,骗一个人换一个地方。”李如意也不怕被家人怀疑她一个小女孩家家的足不出户怎么懂这么多。

李山借着灯光,环视家人,四个儿子都在学堂读书,不能读死书,得有见识,于是破天荒的缓缓道:“我在燕城修城墙,夜里听睡一个木棚的人说起各地的奇事,有好多事就是被骗子骗,其中一种骗术叫仙人跳,就跟郑掌柜骗王福至的方法相似。”

修建城墙的人来自燕城各个地方,还有的是百里外的城府,什么人都有。

这些人当中有在戏园做杂役,有在酒楼当过小二,有在衙门当过杂丁,还有打更、看库房等等。

他们为了显示自已见多识广也为了交到朋友,把自已亲身经历或是听来的奇事在聊天时说出来。

李山能说的就是当年发大疫时逃难的经历。

大家都是底层的人,白天扛石头干活,晚上聊天胡扯。李山的记忆力不错,别人说的奇事都记住了。

之前有四家人要把家眷送给李山当妾,李山能够一下子识破都是冲着豆腐方子来的,就是在修建城墙时听多了类似的奇事。

李家四少年不约而同的问道:“什么是仙人跳?”

这回李山让李如意刮目相看,没想到老实巴交的爹还知道仙人跳。

李山说完了仙人跳的事,特意跟四个儿子嘱咐道:“色字头上一把刀,酒色不离家,贪杯误事。日后,你们把这些话都牢记在心,不能贪杯贪财贪色。”

夜幕深沉,王海家里的大厅里面,王海气的脸比锅底还黑,坐在旁边的几个满头白发牙齿掉的没几颗的王族长辈唉声叹气。

111打儿子休儿媳

这样严肃的场合连丰氏都没有资格旁听,就更别说普通的族人。

“曲氏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王立冬鞭打三十,这回给老子重重的打他,让他长长记性,再罚他一亩地作为族田。”

“我早就跟王福至说过,出了事他自已承担,别再找族里为他出头。日后,不许王福至一家进祠堂,族里的任何好事都没有他家的份。再有下次,把王福至一家从族谱上除名。”

“砌火炕的方子是李家给的,王福至是我们家族的人,从他嘴里泄露出去,就等于是我们家族泄露出去。我打算把族里一座山送给李家赔罪。”

王海每说一句,族里的几个长辈就跟着点点头,全部赞同通过。

当晚,已经被王福至一家打成猪头的王立冬又被族人从床上抓了出来,当成猪一样摁在院子里的地上,把他上衣剥了,裤子褪到大腿根,拿着老藤做成的鞭子抽打他的后背、屁股。

王立冬的惨叫黑夜,在夜空里久久回荡,最后人被打晕过去。

王四妞吓坏了,跑去给王海磕头,“爷,我爹要被打死了,求求你救救我爹。”

王海自是心里很疼,可是不这么教训王立冬,以后指不定闯出什么大祸来,老眼含泪,喃喃道:“打死就打死了,老子给他送终。”

丰氏亲自把王四妞扶起来,也是觉得这孩子平时还不错,不像王立冬夫妻那么自私、贪婪、阴险,再一个王海已经放话了,便道:“四妞,你娘已经被你爹休了,你爹是个浑得,指不定哪天为了银子就把你卖了,以后你的亲事就由你爷做主。”

“多谢爷奶。”王四妞发自内心感激,给丰氏、王海磕头。

那天王四妞被郑有亮用恶心的眼神打量过之后就做了噩梦,梦到王立冬夫妻把她卖给郑有亮当妾,然后被郑有亮的大老婆活活打死。她醒来之后,吓得痛哭一场。

这下好了,王海夫妻管她的亲事。她不用担心被王立冬夫妻卖掉。

次日,王海亲自去了曲红的家,把休书交给曲红的爹也就是已故原配曲氏的叔叔,至于嫁妆,曲红当年嫁到王家嫁妆不过是二百个铜钱,而聘礼光银子就有六两。

曲红爹大怒,“我家红红做了什么事,你们王家把她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