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羡把玉佩放到桌上,“兜兜转转婚约也没有退成功,我把这半边玉佩还给你,这也是你奶奶留下来的一个遗物,你收好,当作是纪念。”
钟述岑拿起玉佩,拇指摩挲着玉佩上面的纹路,“谢谢,你的半边玉佩还在吗?”
“在,你来退亲那天,妈就把它给我了。”林映羡在和钟述岑说纪念物的时候,想起了那半边玉佩。
钟述岑把票证给她,“粮票、肉票、工业券,还有一些杂乱的其他票,交给你保管,因为家里是你在管账。”
林映羡接过票证,“粮票和肉票这些食品用票,你有没有预留下来,都给我了,你要用到就方便。”
“有预留一些,毕竟我们中午都是在食堂吃。”
“早餐和晚餐这两顿我们自已煮吧,可以省点票和钱。”
林映羡从书柜拿出记流水账的本子和账簿凭证后坐了下来,开始记账。
两人安静了下来,林映羡对这间书房满意,对这个家也满意,这是她目前能谋划到最好的家。
林映羡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她的好意与体贴在大多数时候有价码的。
她只是一个拿工资的工人,又是今年才决定要谋得单位的房子,之前还花了两百多块钱买自行车,说白了就是她所剩的积蓄不够交第一笔房钱。所以她把目光投到林家人身上,往他们那边努力,获得一笔资助补贴供她交房钱,林父也说过她和林映婉日后结婚,会给她们打家具。这个时候父母基本不会给女儿添家具这样的大支出,一般都是男方那边添置的。林父说不会让自已的女儿嫁得寒酸在这个年代不是一句虚话,林父对男方的彩礼要求也就高。
林映羡要的是一整套用料和做工都讲究的,令她满意的家具,还有补贴的房钱,不是一张床,几张桌子和几张椅子。
一开始她就决定由她这边交房钱,男方不用交,但是要和她签协议,白纸黑字写明房子归她一人所有,后来她觉得真结婚,她会非常吃亏。不如假结婚,让人住几年,以后房子也是她的,他们吃穿用度各自负责,当普通的室友。钟述岑是个主动的人,她还没和他说日后结婚费用花销的处理问题,钟述岑就在他们决定结婚的第二天说要给她家用,她觉得这样也可行,反正账目会记得清楚。她觉得和钟述岑相处是比较舒服的,他们会同频,有些东西不用彼此说得太明白,就能懂得对方的意思。
在八月时,她觉得时机差不多合适了,私下和林父说她想自已交房钱,拥有自已的房子,不要男方交,占了她的房子,想和林父借钱用着,日后还给林父,会写借据。林父和林母商量后,和她说不用借,他们补贴给她。
于是林映羡交了房钱后,还有余钱装修,但是钟述岑想给装修钱,不想这个房子他一点参与都没有,林映羡也顺着他,不想两人闹得不愉快,影响日后的关系。
她和钟述岑这桩婚事越令林父林母满意,他们也越愿意为这桩婚事出力。
当然他们极力反对,林映羡也不会听他们的,她还是会和钟述岑结婚,让林映婉或者周东红给她偷户口本出来就行。她可以先问钟述岑借钱交房钱,新家只是暂时简陋些,她生活拮据,但她也可以慢慢努力改变。最重要的是她有一个自已的家。
明处或暗处,林映羡选择在暗处,静静观察,瞄准时机,一击即中。以前她就是这样搞垮她的养父母,身败名裂,后半生在监狱度过,她现在只是谋财而已,手段十分仁慈,毕竟林家出事,她是要被连坐的。
她没有要为原主打抱不平,报复林家的打算,如果真要她报复,原主把她的身体还给她,她就可以搞垮林家,拍拍屁股走人,否则一切以她的利益为主。她不亏欠原主的,她在原世界打拼下来的所有都是原主在享受,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她不怪原主,互换这种事不可控。但被人占了便宜,还要正气凛然地给占自已便宜的人出一口恶气,不惜损害自已利益,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做的,她的道德不高尚,没有这种觉悟。
………
第65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祝涟通过财务科的考核,成功调到财务科,人逢喜事精神爽。方信看到祝涟忍不住说道:“你一走,车间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就少了一个人帮忙,共事好几年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你离开。”
“主任,我会多回来看看我们车间的。能和办公室几位领导共事多年,也是我的荣幸。”
听到他们说话的梁书记喝了一口茶后,说:“人事科那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有新人来替你的位置?”
祝涟往梁书记的茶杯倒茶,“还没说,不过我这里有个人选,要是领导们满意,可以推荐一番。”
梁书记食指轻点桌面,“哦?是什么人选?”
祝涟把茶壶放好,“我们车间的林映羡,人年轻又上进,还在夜校会计班上学,很快就能拿到结业证。”因为她成功通过考核,她和林映羡心照不宣的交易也就达成。
闻言,方信说:“小林倒是个好人选,在车间干了有一段时间,大家都熟悉,不用怎么磨合。”
梁书记沉吟后道:“她怎么想到去会计班上课的,是不是不想待在我们车间?”
祝涟替林映羡解释,“哎,这就要说映羡爱人了,映羡和我说她爱人让她管理家里的账。那些知识分子有些刻板,非要她做什么家庭财务记账。映羡不懂这些,就想着去学习财会,弄通理路。年轻人就是较真,精神头足,她去报了会计班。”
方信说:“这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管好家里的账同时,也能做好我们车间的统计员。”
祝涟心想原来林映羡不止她一条道啊,她附和道:“是啊,还不用苦苦等人事科找新的统计员,塞进不知道什么人来,我们对映羡是知根知底的,她可以早点来,我多教教她,她早日上手,我和她能顺利交接,不影响车间工作。”
听到两人这么一说,梁书记也觉得林映羡是个好人选,他对林映羡的印象也不差,上次提高车间生产积极性的事,林映羡提的两条建议起了大作用……
还不知自已工作可能有变动的林映羡正坐在自行车后座,钟述岑载着她回林家。
家里只有周东红在,等到了中午林父和林母,还有林映婉回来,上班地点离家远的林映伟就不回来了。
林映羡看到门后放着一堆红薯和土豆,“昨天你们都去买红薯和土豆吗?”
周东红说:“都去了,还把九月托给马婶照看,爸从厂里借了一辆小三轮骑过去,这里放不下土豆和红薯,还有很多放到床底下。”床底的箱笼被拿出来放到上铺,腾出位置放红薯和土豆。
周东红给两人倒茶,从柜子里拿出来点心,“三妹昨天买回来的绿豆糕,说留给你们回来吃。我昨天带九月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遇到严清,跟她买了一些蜜饯……”
周东红住院的时候,严清会去看望她,周东红吃上了她之前心心念念的蜜饯。严清也得到了她想要的喜爱值。
钟述岑跟她说严清的诡异情况后,林映羡也没有和林家人说严清的吃食有问题,和严清在投机倒把的事,这种事她不想沾边。
林映羡看都不看一眼蜜饯,拿起旁边的一块绿豆糕,吃下绿豆糕,再喝几口茶,她看向里间,问:“我不在这里住,里间要怎么改,还是维持现状?”
周东红把椅子上的九月抱在怀里坐下,“维持原样,等九月三四岁了,她就住里间下铺,三妹住上铺。”
隔间里的梳妆台已经搬出来,放在客厅的角落里,用花布盖起来,原本就窄的客厅又窄了一点。林映伟从家具厂里搬回来一张小小的婴儿床放到隔间里。一切都按照刚开始说的那样做,周东红和林映婉也不再为这件事吵架。
几人坐了一会儿,林映羡找来报纸和钟述岑看,林母和林父回到家里。
林母问林映羡昨天有没有多买土豆和红薯,林映羡说有。
周东红想起昨天的事就乐呵,“要是天天有这种好事就好了,昨天楼里的人看到我们家和马婶家搬了红薯回来,都跑去友谊菜市场,有些人去得晚扑空,市场都关门了。昨晚我们这一层楼都飘着肉香味……”
林母说:“天上掉馅饼的事可遇不可求,有一次就偷笑了。对了,映羡,晚上回去的时候,带条毛毯回去,纯羊毛的,冬天盖这样的羊毛毯最舒服。”
林映羡说:“好,谢谢妈。怎么突然有羊毛毯了?”
“前几天厂里机器出了问题,织出来的一些毯子超长或者超短,成了残次品。厂里就处理给我们这些职工。我和你爸花了些心思才买到手,不用布票,昨天才拿回来的……”一条羊毛毯是可算得上是家里的奢侈品了,林母和林父这样的纺织厂老职工在厂里深耕多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很容易知道是否可以从中获利。
林母边说话边从里间的柜子里拿出一条羊毛毯给林映羡看,周东红也和林映羡说这羊毛毯是暖和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