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羡换好衣服走到客厅,已经不生闷气的林映婉也好奇走出来。
唐贞夫妇又和她说了感谢的话,唐贞把一沓票和钱塞到林映羡手里。林映羡立即把钱和票塞回去,林母也劝他们把钱收回去。
唐贞夫妇在林家待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林母和林映羡送走唐贞夫妇,关门回来,柜子上那一兜的罐头忘记让他们拿回去了。
林母打开网兜,查看起里面的罐头,“都是肉罐头,还有什么肉酱。他们太客气了。”
林映婉和周东红也凑过去看,周东红问:“他们怎么有这么多罐头?”
林映羡说:“唐贞爱人是罐头厂的。他们比较容易拿到罐头。”
………
因为林映羡在包装组里年纪小,面嫩。包装组的一些人不乐意听她的话,爱阳奉阴违。林映羡都看在眼里,她没有发作,在等这些人快要捅出篓子的时候。她不会让她们犯大错,犯大错了,要负责任的就是她这个组长了,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快要到月末,包装组还没有完成车间下达的任务指标。
林映羡站在工作台前,给组内的工人讲述没有完成任务指标的后果,“我们片剂车间是厂里的大车间,生产的药品大都是常见药品,关乎人民的生命健康。对比其他工艺流程,包装确实是简单的工艺,但我们的责任同样很重大。
如果其他组都做完成了相应的生产任务,来到流程的最后包装,可我们没有完成任务指标,导致药品无法流通出去,促使常见药品出现短缺。
就拿常见的发烧来举例,一个人发烧了,但到处都买不到常见的退烧药,他没有办法退烧,只能硬生生抗着,小病抗成大病,甚至会面临死亡,这样严重的后果追根到底是我们造成的,我们没有完成任务指标的原因不是客观,不可避免的原因,是主观原因,你们对我不服气,想给我教训。
个人恩怨不应该拿生产指标、人民的生命健康来作为赌气的筹码,凌驾于大局之上,我只是一个小组长,不值得你们背负损害人民健康的罪名来扳倒我。任务指标无法完成,和你们切身利益也有很大的关系,你们想要因此被厂里处罚,扣罚工资和福利吗?
大家不要意气用事,做出危害社会和个人利益的事情。损人也终害已。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争取在截止日前把任务指标完成。”
这时车间主任方信走到林映羡身旁,看向大家,“林组长刚才那一番话说得好,很多工作看起来不用什么技术,有手有眼就能干,但是再简单的工作对社会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部分。林组长是为你们好,才掏心掏肺和你们说这些话。”
方信对林映羡说:“林组长,等会儿来办公室一趟。”
“好的,主任。”
林映羡是特意在方信来工作车间巡逻的时间段,对包装组工人说那些话,她要借势,让那些工人不敢再多说,安分接受她的安排。
无法完成的任务指标的危害都和他们说清楚了,主任也在场,他们再磨洋工,阳奉阴违,主要责任就不在她身上了,不是她驭下无能,是下面的人私欲太重。
不过这种戏码不是哪个领导都会助力,但林映羡觉得方信会,他们天然是一派。
第24章 驭下
林映羡给组里每个人都分工安排工作任务。自从林映羡帮过唐贞后,唐贞对她很服从,她安排什么,唐贞都应下。
连平时带头给林映羡下绊子的钟红也应下林映羡的安排。钟红因为送礼的事安分了一段时间,但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恢复了往日作风。
林映羡安排完组内的工作后,去到车间办公室,主任、书记、副主任、统计员都在这个办公室办公。这个点只有主任和统计员在办公室。
林映羡敲门,方信看到是她,就让她进来。方信让统计员到车间巡逻。
“主任。”林映羡站在方信办公桌前。
方信喝了一口茶后,慢悠悠地问:“小林,和组里的人相处得不愉快?”
“我升职没多久,又是组里资历最浅的,她们有些不服气。主任,您放心,我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到我们车间的生产工作。”
方信听了林映羡的话,语重心长地说:“小林,这一点我是放心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们作为领导,不能离下属太远,立威信的同时,要在组里有那么一两个时刻和你站在一起的下属替你化解矛盾,你不能总出面,这样大家容易把矛头转向你。”
林映羡是方信当上车间主任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推荐提拔的人,她又对他升职有助力。在别人眼里,他们是一派,方信也认为他们是一派。包装组出问题,就容易给人抓住机会给他做文章了。所以方信要点拨林映羡,林映羡能稳住脚跟,对他有好处。林映羡对他这个主任更加忠心。
林映羡一脸受教,向方信表达感谢后离开办公室……
包装组的人对完成生产任务指标的目标达成一致,没在上面再作文章。林映羡几次要去仓库领物料时都把钟红叫上,和她一起去,还会让钟红帮忙统计数据。俨然要把钟红当作副手,帮忙管理包装组的事。
今天林映羡照常让钟红和她一起去领物料。
林映羡和钟红离开后,一个女工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说:“钟红什么时候和组长关系好上了,以前她不是最看组长不顺眼的吗?”
另一个女工有些不忿地说:“钟红是不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好让我们都得罪组长,她一个人私下巴结组长。要不然组长怎么这么大度,对钟红重用。”
唐贞参与聊天,“钟红也像是这样的人,她之前不是做过私下巴结马明和彭梅的事吗?不过被彭梅一脚踹开了,这才和我们开始亲近起来。”
女工们纷纷附和,觉得她们被钟红利用了,钟红心机太深。
心机太深的钟红在领物料回来的路上忍不住问林映羡,“你怎么放心把一些事情交代给我做,你不怕我给你使绊子吗?”
林映羡说:“不怕,钟红,其实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为人单纯直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你是被人利用,推出了当出头鸟而已。我们做了一年多的同事,我对你也了解。”
“我被人利用?”钟红回想其他女工怂恿她带头反对林映羡的事,亏她还以为她们是为她打抱不平,才不服林映羡的。她们就是想利用她给她们找好处,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得罪林映羡。
林映羡看到钟红的神情由疑惑转向恍然,她又说:“你也是明事理的,那天我说了那一番话后,你就没有反对过我了,认真完成我布置下来的任务。”
钟红被林映羡夸得有些不自然,其实她是怕自已反驳了,以后指标没完成都怪在她身上。
两人走回片剂车间的路上氛围变得十分融洽。
钟红不会离职,离开包装组的可能性也很小,林映羡不会把钟红变为自已的敌人,给自已带来麻烦。
虽然林映羡有哄骗钟红的意思,但是钟红确实是在被人利用。钟红姑父是制药厂的副厂长,就是她太不聪明了,总是得罪人,副厂长怕她闯出什么大祸,随便把她扔进了不起眼的生产车间包装组,谁知道她还是惹出祸来,害得副厂长被杨厂长抓住把柄。
当初钟红觉得姑父不肯帮她争取劳模评选名额,她要凭自已的努力拿到名额,不料彭大姐是马明的姘头,收音机比不上相好的枕边风加手表。
彭大姐的丈夫不知道他们这段关系,他花了大钱买了一只飞行系列的海鸥牌手表托彭大姐送给马明,想着彭大姐能当上劳模,他家可以分到房子。后面马明落马了,他才知道自已头上戴了一顶绿帽。
尽管副厂长更加不喜欢钟红了,但是钟红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她还是被副厂长罩着。包装组的一些女工就想利用钟红的背景和不聪明来扳倒资历浅的林映羡,她们能有机会上位。钟红是被记过了的,这几年是没有升职的可能,除非副厂长发力。副厂长哪敢发力,他都怕钟红再给他惹出什么麻烦来。
从此钟红对林映羡没有以前的不服气,非常积极地给林映羡当副手。林映羡乐得有人帮自已减轻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