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问商店里的营业员要一张电视节目时间表,要不等七点再看看?一般都是七点播新闻。”

他们都没有用过这种老式电视机,不知道这时候都是在规定时间电视机才有信号的,现在电视机产量很少,因为技术落后的问题,质量也没有后世的好,能收到的频道也就一两个,所以林映羡一直不太想买。后面她觉得钟述岑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挺孤单的,有电视机解闷也好,就没再反对钟述岑提出的买电视机提议。

既然看不了电视,他们就开始准备年夜饭。虽然从寒假开始没多久,林映羡就整日忙着学习,为研究生考试备战,但她也比往年上班到除夕要有空,起码时间是自由支配的。她和隔壁陆大娘、楼下杨大姐、杨扬一起提早准备好了各式年货,不像往年总在除夕的前一个周日突击准备,速战速决。

今年他们过年除了准备几道江城特色菜外,还准备了首都本地的特色菜,今年除夕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人过,菜式虽多样,但分量都不多。

两人忙碌了一下午,终于把年夜饭做好。时间差不多来到七点,电视机终于有了信号。

林映羡和钟述岑看到画面出现那一刻,相视一笑,他们差点要闹出笑话。

现在是《新闻联播》时间,新闻主播是个女主播,她的发型是现下最流行的短卷发,俗称“鸡窝头”。她正字正腔圆地讲新闻。整个电视机的画面是黑白色的。

林映羡和钟述岑都坐在餐桌前看得很认真。

不爱吃肥肉的人,饿个十天半个月,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吃到肥肉都觉得是人间美味。林映羡穿越以来没有挨过饿,顶多没法饱腹,感受不到肥肉的美味,但是她差不多十年没看过电视,就算现在放个广告,她都能看几遍。

《新闻联播》结束,女主播预告下个节目是《国际新闻》,现在电视没有广告,没多久,就开始播放《国际新闻》。

电视机的声音没有调很大,两人在看新闻期间,他们听到外面有人上楼时说话的动静,好像是五楼许老师的声音,在骂入室抢劫的五人。

钟述岑问林映羡:“许老师一家怎么现在才回来?”

“听说许老师老家离首都很远,报信人舍不得钱,没有拍电报,而且这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就给他寄一封信。等他收到信,再赶回来,就到过年的时候。”

夜色渐深,外面传来鞭炮声,今年的鞭炮声特别大,林映羡因此把电视机声音调大。尽管家里只有两个人,他们的除夕之夜从不冷清。

在八点四十五分时,第一次关于春节的联欢晚会《迎新春文艺晚会》第一次在电视上播出。原本打算关掉电视机,下去凑热闹的两人改变计划,坐在了电视机前看文艺晚会。

钟述岑看到晚会里的人们在跳交谊舞,他对林映羡说:“当时在联谊会上,我看了你好几次,想邀请你一起跳交谊舞,但怕冒犯到你,还是没有去打扰你。我还记得你穿着一条杏色布拉吉裙子。”

“我记得交谊舞的伴奏曲是《青年友谊圆舞曲》,那时候是跳集体交谊舞,不能搂腰,现在这样单独两人交谊舞已经可以在荧幕上看到了。我也还记得你特立独行,来联谊会却不主动和女同志交流,躲在一处。”林映羡回想时月牙状的眼睛弯的幅度更大一些。

“你却十分受欢迎,他们都想邀请你跳交谊舞,和你交流。”

“明明今晚的菜肴没有用到醋,可我闻到一股醋味。”

“我从未闻到过,你都不为我吃醋。”钟述岑高挺的鼻梁蹭着林映羡的颈侧。

林映羡觉得撒落在颈侧的气息弄得她有些痒意,只好哄他说:“我们要不要跳交谊舞?像电视机里的那种。”

钟述岑应了下来。

两人随着晚会里的伴奏乐曲跳起交谊舞,不需要有什么华丽的舞技,只需他们默契配合。他们安静地跳着舞,没有说话,专注地望着彼此,外面的喧嚣都无法打扰到他们。

晚会的交谊舞环节结束,他们也停了下来,钟述岑把林映羡抱在怀里,“映羡,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述岑。希望我们都如愿以偿。”

………

新年里,林映羡忙碌着人情往来之外,也没有放松学习,因为时间紧迫。

早晨,钟述岑从外面买了早饭和报纸回来,林映羡边吃早饭边看报纸,她看到一篇文章,是批判回城后抛妻弃子,拥抱新欢的“陈世美”,也讲述了“秦香莲”的困难境遇。

钟述岑说:“在看什么文章这么入迷?早饭也忘了吃。”

林映羡把报纸递给他看,“是讲现代‘陈世美’和‘秦香莲’。”

第238章 探望

他拿过报纸,饶有兴趣地看起来,他也不认同那些“陈世美”的贪新厌旧行为。

接着林映羡和他说起之前学校中文系胡翰晖的事迹,最后又问:“你有没有听说这件事?”

“有听同校的老师讲起过。”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徐爱莲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她不好过,胡翰晖也别想好过。现在胡翰晖成了过街老鼠。”

林映羡没有和钟述岑说这件事还和严颐有关,甚至成了宿舍矛盾爆发的导火线,这件事也间接影响到黄寅冒名顶替被曝光。

不过钟述岑尤为关心林映羡在学校的事情,就算林映羡不说,他也能从别人口中得知事情由来的七七八八。

忽然传来敲门声,钟述岑前去开门,来客令他有些意想不到,“闻老师?”

闻言,林映羡看过去,看到闻老师有些憔悴,眼底乌黑发青,与前几日她去拜年时的模样截然不同,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林映羡也到门口邀请闻老师进来。她给闻老师倒一杯热水后,才问闻老师来的缘故。

闻老师说:“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找述岑。”

钟述岑心下明白她是为什么而来,但不说穿,反问:“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你有没有你母亲的联系方式?我父亲病危了,很想见兆因一面,他们已经几十年没见。兆因把他忘了,对他没有感情也好,但那也是自已的父亲。我只需兆因来见父亲一面。我不奢求其他的。”自从闻老师和钟述岑谈话后,她就开始着手查钟述岑,徐兆因和闻兆因就是同一个人。

“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我和她的来往也很少。”

闻老师听到钟述岑的回答不禁气馁,但钟述岑接下来的话,让她又燃起希望。

“不过所里和她丈夫的公司有洽谈合作,你去研究所或许能联系上她。不过跨洋联系,所需要的时间很长。”

“不要紧,我会尽量去联系的。我还有一个请求,就是你和映羡去见一下我父亲,只需要一面,剩下的我会处理好。”闻老师也想过会很难联系到徐兆因,让父亲见到自已的外孙和外孙媳妇也好,万一真的有个不测,也不会带有太大的遗憾离开。

林映羡不发表意见,一切看钟述岑,毕竟这是他这边的亲人,他的意见更重要。

钟述岑沉默片刻后,说:“可以。”徐兆因离开华国的最后一天,来找钟述岑道别,钟述岑和她提起过闻老师。徐兆因只是说等有机会再见,如果钟述岑有机会见到闻父,见不见都没关系,她不强求。

第二天在允许探视病人的时间里,林映羡和钟述岑去了一趟301医院,闻老师陪同他们。他们见到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八旬老人,脸上有道伤疤,这道伤疤使得他看起来不怎么和蔼。

闻父难得清醒过来,自从闻老师和他说了徐兆因和钟述岑的消息后,他变得有些精神。他看到钟述岑和林映羡有些激动。钟述岑是他家唯一的孙辈,也是他挂念的小女儿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