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从绿洲湾找到方国鸿家中时?,方国鸿正在哄哭闹不止的小儿子,听说是?霍仲山要见他,意外又?惊喜。
他没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挨了打?还愿意给他办事,在妻子欢喜的目光中走出家门?时?,方国鸿甚至有点埋怨方时?勉不开窍。
愿意办事就一口答应就是?了,非要口头上逞强,被打?成?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说,还让他在妻子面前落了好大的面子,没出息就是?没出息!
算了,以?后还是?对他好点,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方国鸿在车上时?都还端着院长威仪,只是?车刚启动,激动愉悦的心冷却下来之后,他就觉得有点奇怪,这种?安排人进医院的小事,还需要堂堂恒世集团总裁与他亲自面谈才能?定下来?
但有机会与恒世掌权人见面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方国鸿虽然疑心,却也?架不住这诱惑大,原本听人说方时?勉与霍家走得近他还不太信,如今竟然是?十有八九的事了……
既然如此,方时?勉这孩子还是?要拿在手里?,日后也?好为他办事。
直到车辆行驶进安和医院,方国鸿心中有点忐忑,谁谈事会在医院来谈?难不成?…难不成?方时?勉真被打?出什么好歹来了。
但应该不至于,那孩子皮实得很,最是?抗揍,不可能?长大了还比小时?候脆弱吧。
被保镖们半强制地带到抢救室门?口时?,方国鸿的表情就很复杂了。
因为抢救室门?口不止霍家人,还有许久未见的前妻。
霍仲山看着被保镖带到自己面前的方国鸿,居高临下睥睨着,语气冰凉,“时?勉下班之后不知道被谁打?了,现在伤势颇重,我们打?算报警处理,您怎么看?”
明明语气不重,方国鸿却不寒而栗。
他心中慌乱,这会儿才开始懊恼自己下手没分寸,竟然到了要抢救的地步,他面上不显,只道:“报警就不必了……他今天来看我,意见不合吵了两句,我也?没怎么动手,他自己吓到摔了一跤,当时?也?没喊痛,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倒是?我疏忽了。”
“哦?是?吗。”霍仲山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平静问道:“时?勉性格一向很好,是?因为什么事才吵起来的呢?”
方国鸿说起这个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这倒是?个好时?机,他儿子不愿意开口,那他借着这个机会开口岂不是?一样能?把?这事办成??
“说起来,”方国鸿做出一副难为情的姿态,笑起来,“就是?一件小事,我那老婆的亲弟弟,研究生毕业,这会环境不好,找工作也?艰难,他一直都想进安和工作……”
确实是?小事。
霍仲山心中泛起尖锐的刺痛,他没想到居然还与他有关,想也?不用想,方时?勉必定是?拒绝了,不然绝不会闹到这地步。
这样一件小事,差点让那孩子丢掉性命。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心中疯狂生长的暴戾情绪,看着正在观察他神色的方国鸿,问,“然后呢?”
于是?方国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又?……我又?听人说时?勉与霍总您认识,我想这不是?顺手的事吗?何必搞外人那套,考来考去,面试那么多轮,那孩子踏实,会做人,读书又?好,自己人也?用着放心不是??明天一起吃个饭,您见了就知道,一定喜欢的。”
自己的亲生骨肉舍得下毒手打?,不相干的亲戚倒是?一口一个好。
霍峻听完冷笑一声,眸中暗流涌动,目光不屑地低声骂了一句。
“谁告诉你的。”霍仲山淡淡开口。
方国鸿一愣,“什么?”
“我说,”霍仲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一字一顿,“我和方时?勉认识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方国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说得,他不甚在意道:“祝泽啊,你肯定认识吧,你们两家关系不是?很近吗,那孩子现在也?有出息,开公司呢自己,当初住我们家隔壁的时?候我就说过,这孩子长大错不了……”
祝泽这小人。
“你配当爹吗?”霍峻实在按捺不住,“你tm还是?个人吗?说你是?畜生,都算爷抬举……算了,跟你这种?玩意说话老子嫌恶心。”
方国鸿被这样粗俗直白的辱骂唬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想骂回去又?顾忌着他是?霍家人,于是?把?目光落到霍仲山身上。
霍仲山波澜不惊,从容与他对视,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霍峻的失礼。
摆明了要袒护自家人。
方国鸿没办法,只能?拼老命挤出张笑脸来,“时?勉真的是?自己摔的,他现在在里?面抢救,我肯定也?心痛啊。”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霍峻冷笑一声,十分不屑。
要不是?方时?勉,他这种?人想见他,连他公司大门?都进不去。
方国鸿白着脸低声解释。
霍峻却丝毫听不下去,转身找了远点的位置坐下,看着那盏手术中的灯牌发怔。
这些话说完,霍仲山朝一旁忍耐已久的张婵点点头,退开一步礼貌让出距离。
方国鸿这时?才注意到张婵,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心虚。
张婵大步走到方国鸿面前,哐哐就是?两耳光,把?方国鸿直接扇懵在原地,从小到大没有被人当众扇过耳光的,这算的他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刻,他难堪地朝霍仲山看了一眼,见男人并没有朝这边看的意思才低声骂,“你疯啦!”
“你才疯了!”张婵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抖,“你为了那三儿,把?我儿子打?进医院抢救,以?前你不要我去工作,把?我逼疯,现在你都和时?勉断绝关系了,还找他给你办事!方国鸿,你怎么那么恶心那么贱!”
张婵现在已经摆脱了那段黑暗的过去,有了健康的生活、工作、感情。
她的确不希望方时?勉和前夫来打?扰她的新生,可她也?见不得方国鸿这畜生为着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把?孩子害成?这样。
方国鸿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气得话都讲不出来,心里?得龌龊被明晃晃地摆出来,他何时?被人这样侮辱过,但此时?他又?确实有愧,不占理,只能?恨声道:“你打?他打?得少了吗!啊?”
“我是?因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让我丢了工作,只能?仰仗你鼻息过日子,你让那些人给我泼脏水,让我不敢出去见人,天天说时?勉不聪明给你丢人,我能?怎么办!你要是?不在外面胡搞,我会发疯?隔壁那女?人天天明嘲暗讽,你为我说过一句话吗?孩子是?我一个人生下来的吗!”张婵本来就是?极要强的个性,越说越恨,双手猛地掐在方国鸿脖子上,“老畜生,杀了你!”
方国鸿被掐的眼冒金星,推搡半天,一把?推开张婵,“闹够了没,疯子!”
张婵确实又?发病了,她从包里?哆哆嗦嗦抓了一把?药塞进嘴里?。
她恨毒了方国鸿,毁了她的前半生,大脑变得混沌,她爬起来,想起抢救室里?的人还留着那畜生一半的血,顿觉恶心,恨不得父子一起死干净了才好,她恨所有打?扰她新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