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来说,叶祈安连走路都是好看的。

封今冷静地得出结论。

反应过来自己的注意力有点歪了,封今又抬眸看向叶祈安,意外发现叶祈安的眉尾有一颗小小的痣,伴随着叶祈安挑眉的动作,小幅度地往上移了一下。

叶祈安一靠近,封今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

呼吸频率变慢,封今的目光也随之往下偏移。

叶祈安表情淡然,没有一丝紧张羞赧的神色,细品之下甚至还能琢磨出几分促狭和戏谑的意味。

“其实胸肌只有在发力的时候才是硬的。”叶祈安饶有兴味地拍了拍封今的大胸,“不发力的时候是软的。”

在叶祈安的手碰在他胸口的瞬间,封今感觉一股电流倏地从脊背钻入神经,细微却难以忽视的酥麻感从皮肤接触的地方向四周发散。

封今本该因为洁癖而难受。

但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叶祈安把手收回,封今呆呆地注视着叶祈安的动作。

“什么?”

叶祈安抬眼直视着封今,轻而缓地弯起唇角,道:“所以别凹造型了,呆子。”

第10章 史官 叶主任,你也是好起来了,都有起……

往无情的方向说,叶祈安其实对封今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交换过。

两人只是属于意外睡过一觉,简单纯粹且不再存续的□□关系而已。

那晚之后的三次见面,严格来说都是不应该的。

除了给他们的关系加上点模糊的概念之外没有任何的帮助。

但是缘分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明白。

叶祈安很清楚自己没有去有意制造偶遇,也知道封今没有。

那能怎么办?

除了顺其自然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叶祈安这次也没去问封今名字,姑且算是“调戏”了人家一下,不等人家回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再一次在封今心里留下了不轻的心理创伤。

封今好不容易从被羞辱技术的阴霾中走出来,又光荣地再次踏进了一个新的阴影当中。

好凉快。

封今不禁感慨。

在封今还在反刍他们之间的交集时,叶祈安已经残忍地忘了个干净,每天都穿梭在手术室和会议室中,分不出一点时间去处理自己的“私人问题”。

那个六岁男孩亟待手术,但是方案却迟迟没有出来。

像是有把刀吊在男孩的家属们的头顶,被风吹得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掉下来,那种未定和不安全感让他们饱受折磨,不断累积的医疗费用也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逼得他们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的紧紧的,任何一点刺激都能让他们彻底崩溃。

叶祈安忙完,正要回办公室的时候就见一群人围着方新,面露焦急和痛苦,伸手去抓方新的衣服,眼神透着祈求,不停地对方新说着些什么,更有甚者直接在方新面前跪了下来,不顾方新的阻拦,砰砰地往地上磕了几个头。

谢共秋表情复杂地皱了下眉,对叶祈安道:“哎,这搞得真是......”

“这些都是那个男孩儿的家属?”叶祈安问。

“是哦,那个跪着的是他父亲。”谢共秋嘟囔,“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孩子,怎么也接受不了孩子出事,可怜是可怜,但是这有点太极端了。”

见叶祈安回头看他,谢共秋继续道:“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堵方主任了,每次都是跪着哭着求他救救他儿子,方主任被他们搞得头疼的要死,但也每次都好声好气地说明了这个情况比较麻烦,手术难度大,要考虑全面之后才能手术。”

“但是他们哪听得懂啊,就一个劲地说难度大也要做。”谢共秋叹气,“这一闹,方主任压力也大,咱们压力也大,不是我说,本身这个手术风险就不小,他们家长又这么极端,要手术真出了什么问题,谁都担不下来。”

叶祈安了然地点头。

是的。

不说手术本身,光是考虑家属的情绪问题,对主刀医生都是个负担。

两人没去掺和这事,等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家属们都已经离开了,方新也背着手走了过来。

“方主任。”

“方主任。”

两人给方新打招呼。

方新侧目扫了两人一眼,问:“现在有空吗?”

叶祈安和谢共秋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同一种信息。

方新组织了一场会议,神外,肿瘤以及放射科的医生都参与其中。

“这次会议的主题还是那个六岁男孩的病例,桌上有片子。”方新表情不太好看,感觉被家属折磨的不轻,“增强显示的是桥脑-延髓交界区3.2cmx2.8cm占位,呈不均匀强化,肿瘤包绕右侧椎体束及左侧内侧丘系......”

“几天前我们把这个病人收入了神外,也开了个对这种情况进行了讨论,情况比较恶劣,手术难度大,风险也极高。”

方新的话音刚落,在座的医生们都不由自主地接连点了头。

“但是叶医生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方新的目光移向叶祈安,抿了下唇。

叶祈安接收到了眼神,屈指敲膝的动作一停,接道:“肿瘤科辅助靶向治疗缩小瘤体,神外采取枕下远外侧入路以及术中唤醒的方案,分阶段手术结合术中多模态监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