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父顾不上?林听还在,大怒道:“如果你知道,便是?有意瞒着陛下?,你怎可这般肆意妄为?”当初他要是?不将?此事瞒下?来,上?报嘉德帝,兴许还会有转机。
如此一来,嘉德帝念及段家忠心,很有可能会将?能让药人恢复成正常人的法子告诉他们。
段父越想越怒。
段翎替林听系牢披风带子,没抬眼皮:“那又如何?。”
林听默默听着,没插话。
就算段父早已习惯段翎对什么事都淡淡的态度,听了他这句话,也不禁气结:“段子羽!”
段翎无动于衷:“倘若您今天找我,是?为了说这件事,那就?请回吧,我们还没用早膳。”
段父皱眉:“我……”
就?在这时,伺候冯夫人的丫鬟快步走?过来,朝他们行礼,接着道:“老爷,夫人找您过去。”
段父压下?怒意,清楚冯夫人为什么在这时候派人来叫自己走?,无非是?一直有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对?段翎发脾气就?出?手阻止:“我知道了,待会就?过去。”
丫鬟没离开,站在他们旁边:“夫人请您现在过去。”
段父深知冯夫人是?表面看起来温婉,实则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好现在跟丫鬟去见她。临走?前,他缓和语气,叫林听多注意身体?。
林听敷衍地点点头,没被段父影响心情,回房照常吃早膳。
吃完早膳,林听收到了一封信,是?今安在以她朋友的身份托守在段家大门前的仆从送进来的。信上?只?有四个字:出?门见我。
林听看到信,即刻出?门。
她没瞒着段翎,把信给他看了,还和他一起出?门见今安在。
今安在站在段家大门前,双手空空,没有佩戴刀剑,也没戴面具,还特意用易容的东西遮住了脸上?那一道刀疤,瞧着不太像行走?江湖的江湖人了,即使打扮低调,瞧着也像贵族的俏公子。
林听很少见今安在打扮成这个样子,他以前都是?很明显的江湖打扮。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故作轻松:“有事?”
今安在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就?不太自在,避开她的眼神:“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林听轻哼,抱臂道:“我还不了解你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会来这里找我,肯定有事。”
今安在:“……”
“有事就?说,别扭扭捏捏的,以前我也没见你这样。”
他看着地上?,咳嗽几声:“我听说为人驱邪祈福的时候,在场的亲朋好友多点,会更好。”
的确有这个说法,冯夫人昨天还问?林听有没有什么朋友,能请就?请对?方过来,人越多越好。不过她觉得没必要,没跟今安在说。
林听眼热:“你也想来为我祈福?”难怪他今天换了一身打扮,原来是?想过来为她祈福。
今安在抬头斜睨林听:“怎么,我不是?你朋友?不能来?”
她似勉强:“算是?吧。”
他面色清冷:“什么叫算是??”今安在决定了,等林听病愈,要到酒楼狠狠地宰她一顿。
林听不逗他了:“我说错话了。”她侧开身,让路给他进府,装得客气,“今公子,请进。”
今安在嘴角一抽:“你果然?有病。”说罢,抬步进府。
他前脚刚进府,代阳公主后脚就?来了:“乐允。”她也以朋友的身份来段家为林听祈福,改口喊了林听的小字,表现得亲近些。
林听万万没想到代阳会来,目露诧异:“公主,您……”
代阳拾级而上?,目光先?落到林听身后的今安在身上?,再落到她脸上?:“本公主是?来为你祈福的,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林听察觉到了,偷偷回眸瞄一眼今安在,在代阳发现前转回头:“公主有心了,多谢。”
今安在默不作声了。
段翎很少过问?旁人之事,即便发觉今安在和代阳公主之间不太对?劲,也没兴趣多管他们。
林听扶起长裙摆朝里面走?:“公主请随我来。”冯夫人准备了一处院子安置那些来为林听祈福的亲朋好友,她亲自带他们过去。
*
午时到,祈福开始。十几个和尚坐在院子里,齐声地念着经文。他们两侧点着数不清的香烛,香雾四飘,香烛气息浓郁。
冯夫人站在最前面,手指不断地转动佛珠,跟着和尚念经文。李惊秋也站在最前面,不过她不会念经文,只?会重复一句话,让佛祖保佑她的女儿林听平安无事。
李惊秋离林听不远,声音能隐隐约约地传到她的耳中。
林听听着李惊秋的声音,非常想上?前抱住她,跟她说自己是?不会有事的,让她不要担心,也不要再为此伤心了。可不能这样做。
忽然?,林听的手被人牵住了,她转过头看段翎。他没看她,看的是?正在院中念经文的众人。
林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院中站了不少人,都是?她熟悉的面孔。段馨宁身在其中,披了件厚披风,恰好能挡住隆起来的腹部,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段馨宁旁边是?今安在,他和李惊秋差不多,不会念什么经文,又是?不拘小节的江湖人,向?来是?能动手就?不动口,可此刻站得笔直,显然?很重视这一场祈福。
代阳则在今安在旁边。
她聚精会神地看前方,没借机跟今安在说话,像不认识他。
其实代阳有点羡慕林听。不,不是?有点,而是?很羡慕,羡慕到妒忌。自己虽是?公主,但没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对?她的,大部分是?阿谀奉承的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