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正想?走到营帐帘门偷看外面?的情况,有人过来了,她匆匆躺回床榻,拉过被褥装睡。

帘门被人撩开,阳光洒进来,一道颀长?身影落到地上。

她竖起耳朵听动静。

只听朝床榻走来的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吵醒她一样。

林听压着?呼吸,闭目不动,感受到对方站在榻边看自己,看了大约半刻钟也没?离开,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这是个男子。

他忽然抬了抬手,林听也感受到了,担心对方改变主意要?杀自己,不再装睡,当即睁眼。

万万没?想?到撞入她眼底的会是谢清鹤那一张清俊的脸。

林听难以相信地看着?他:“谢五公子?昨夜是你派人去抓我?的?”难怪关她的地方不是房屋,而是营帐,这是叛军扎营的地方?

谢清鹤收回伸到半空的手,充满歉意唤道:“林七姑娘。”

林听翻身下床,没?理乱了的头发:“昨夜到底是不是你派人抓我?的?”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不是。”

林听满腹狐疑,还没?相信谢清鹤说?的话:“那我?为什?么会在你这里,难不成是你救了我??”

他沉默片刻道:“抓你的人是我?手底下的一位将军。”

林听不明所以:“他抓我?作甚?”她又?没?特殊身份,总不能是为了威胁段翎吧。他虽是锦衣卫,但来安城仅仅是打探消息,回禀嘉德帝,并不能直接干涉战事。

谢清鹤难以启齿:“他想?劝今公子以前朝皇子的身份和我?一起造反,但今公子不肯答应。”

这确实很符合今安在的性子,她不觉得奇怪,接着?听下去。

谢清鹤低下眼:“他无意间听到我?和夏世子提起你,得知你与今公子相识,还误会了你们的关系,想?利用你来逼今公子造反。”

原来是因为今安在,林听能理解造反的人要?是拥有一个好名义?,会更顺利,可理解不代表支持:“你不是答应过我?,说?不会逼今安在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他抬起眼:“我?说?到做到,当然不会逼今公子造反。”

林听捋了下思路:“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手底下那位将军瞒着?你,昨晚潜入城里把我?抓来了。在此之前,你和夏世子并不知情。”

夏子默都通敌叛国了,叛军必定对安城情况了如指掌,所以他们能在夜里潜入安城,不惊动城里的人,把她抓走,再离开。

谢清鹤:“对。”

林听往外走:“好,我?信你不知情,我?可以走了么?”

“暂时还不行。”

她刚消下去的疑心又?起来了:“什?么叫暂时还不行?”

他很不好意思:“林七姑娘有所不知,那位将军在军中地位很高,我?得先劝服他才能放你离开,否则我?怕他会伤害你。”

林听不信:“你是他们主上,你说?的话,他们岂敢不从?”

谢清鹤对她很有耐心:“他和我?父亲出生入死多年,早已结为兄弟,算是我?半个父亲。而我?父亲死后,谢家军便?跟随他了。”谢家军创立之时,他就在了。

她看着?谢清鹤赤忱的双眼,终于信了:“你这个主上当得也挺窝囊的。你要?是劝服不了他,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他真诚道:“抱歉。”

林听心烦意乱:“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你得给我?个时间,我?等不了太久。”尽管待在他们这里,可以随时打探夏子默的消息,随时见?夏子默,但段翎……

反正就是不行。

谢清鹤给出了个时间:“三日,你看如何?”

林听不同意:“三日太长?了,一日,过了今日,无论你有没?有劝服他,明日都得放我?离开。”

谢清鹤见?她坚持,即使没?把握在一天内说?服他,也答应了:“好,我?答应你,无论我?有没?有劝服他,明日都放你离开。”

林听说?那么多话,说?得口?干舌燥,又?饮了一杯茶:“今安在如今在何处,我?想?见?他一面?。”

他征求她的意见?:“今天晚上安排你们见?面?,可好?”

“行吧。”

谢清鹤出去一趟,端来还热着?的饭菜:“我?知道你现在兴许没?什?么胃口?,但多少?得吃点。”

胃口?还是有的,她心说?。

林听接过去了,在夹菜前想?起某件事,谨慎地问:“谢五公子,这些饭菜是不是你做的?”

谢清鹤近日忙,没?闲暇时间下厨:“不是,若林七姑娘想?吃我?做的饭菜,我?可以立刻去给你做。”说?着?便?要?端走这些饭菜。

她拦住他:“不用客气,我?随便?吃点就好,不劳烦你了。”

“委屈林七姑娘了。”

只要?不让她吃谢清鹤做的饭,让无肉不欢的林听吃没?有荤腥的窝窝头都愿意。说?夸张点,她不怕饭菜里有毒,怕饭菜是他做的。

林听确认饭菜不是谢清鹤做的后,放心了,敞开肚皮吃。

谢清鹤原本还担心林听被困在此处,胃口?会不好,谁曾想?她吃光所有饭菜了,他好像记得她在书斋说?过自己向?来吃得少?。

林听站起来,指了指营帐外:“我?能不能出去走走?”

谢清鹤顺着?她手指看了眼营帐,为难道:“此为军营重地,怕是不能,还望林七姑娘见?谅。”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