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问,正巧就把唐宥齐的手给躲开了,又无知无觉地抬起头,陡然对上男人放大的面孔,下意识就后退了半步。

唐宥齐实在太高了,压迫感也很强,他抱人的时候慈渊感觉还好,没有那么压抑,可相对站着,他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站,朝猎物喷腥臭的口气。

现在站远一点,视线里能看见男人的半个身子了,慈渊心里才稍感舒服。

唐宥齐阖了阖眼,也不觉尴尬,他缓慢放下手,语气轻缓地说:“马场的人告诉我你在马场受了伤,我过来看看。”

慈渊一听,脸皮子又臊红了:“他们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就是擦破了点皮,怎么还到处说呀!”

男人轻笑一声,弯下腰来说:“糍糍,你是整个唐家最重要的人,事关你,马虎不得,他们自然要汇报。”

假话。

马场那边没有任何的传话,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派了眼线跟着慈渊,慈渊和唐少虞回来的时候,眼线便也跟着回来了。

眼线汇报的,也不是什么擦破了点皮。

说的是慈渊受了伤,很严重,在马背上疼哭了,下马时都是让唐少虞抱下来的。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不愿意再等几天,匆匆便赶来了。连傤膇新请蠊喺⒋③壹6三④澪

慈渊抿了抿唇,他自然不会觉得唐宥齐这番话说的夸张,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也勉强接受了男人的好意。

他并不打算继续站在窗边和唐宥齐闲聊,出声示意唐宥齐进屋再说,随后关上窗,等他重新坐回床上时,唐宥齐也绕了半圈,从门口进了房间。

男人将手上拿着的东西随意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到慈渊跟前,没蹲下身来,眼睛却极其尖锐地看着慈渊的大腿内侧,不自觉地皱起眉。

从医生那儿出来后慈渊就换了一身宽松的短裤,他不敢闭腿,一直心理暗示自己会痛,坐下来时便小心翼翼地敞开来,唐宥齐一看,就全看见了。

大腿内侧底子尤其嫩,擦破了皮就是一连片的肉红色,之前抹的药液已经干了,但是留下了一层亮面的色泽,所以伤口看起来就和刚受伤时一样狰狞。链溨膇薪請联细群⑷1⒋靈⑶

擦伤一直蔓延到膝盖转弯的地方,如此大面积的受伤,也难怪慈渊疼得马都下不了,还当众哭了出来。

他看的太仔细了,慈渊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抬起腿踢了踢人。

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被这撒娇似的一踢打破了。

这几日看起来,慈渊并没有因为唐慕风而责怪唐宥齐,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隔阂已经产生,否则,慈渊就不会和唐少虞说自己想唐慕风了,而早早就会让唐宥齐想办法捞唐慕风出来。

在慈渊心里,唐宥齐是唐家的第二个主心骨,如果有什么事他不能让唐云旗帮他,那他一定会找唐宥齐,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这次唐慕风的事,唐宥齐也有参与进去,慈渊心里别扭,如果不是因为唐云旗生病了,他绝不会和唐宥齐说一句话,一定要把人冷着。

坏就坏在唐云旗重病不起,慈渊着急坏了,而这段时间一直是唐宥齐陪在他身边,他虽然不搭理唐宥齐,却也没拒绝男人的照顾,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看着,不觉得讨厌,可想到唐慕风,又不想搭理。

这一踢,直接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唐宥齐顺从地蹲下身来,手放在慈渊的小腿肚上,声音低沉地问疼不疼。

慈渊没说疼也没说不疼,唐宥齐用手抬着他的腿,举起来也一点不酸,于是甩了甩脚,把拖鞋甩了下来,而抛出去的拖鞋啪嗒一声,直接砸在了唐宥齐身上。

明明不重,唐宥齐却闷哼一声,接着,白皙漂亮的足抵在了男人结实有力的腹部,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着,伴着男人喘息的尾音,不轻不重地踩了好几下。

这是带着一点羞辱意味的,轻佻的脚踝一半都掩藏在压住的衣服里,漂亮的大拇趾已经抵在唐宥齐的心口上,似乎要把男人的心都踩在脚底。

小孩漂亮的眉眼松懈,流淌着散漫的气息,嘴唇上唇珠饱满精致,娇艳欲滴,他用沽价的目光看着唐宥齐,非但没有让男人觉得冒犯,反而喉结滚动,下体烫得不得了。

唐宥齐就喜欢慈渊这样的矜娇劲儿,就算这个时候慈渊把脚踩在他的脸上,他也只会恨不得张开嘴,将小孩的足心舔的湿湿软软的,让上面都占满他的味道。

他无比渴望慈渊成为他的妻子,他会抱着慈渊细细地亲吻,将爱欲都付诸于行动中。

宽厚的大掌揉着慈渊的小腿肚,再次开口时,唐宥齐的声音已经沙哑:“慕风已经被关在祠堂许久了,仔细算算,也快有两个月了。”

这话来得太突然,慈渊原本还在享受又酸又酥的按摩,猝不及防听到“慕风”二字,连小腿肚上的肉都紧绷起来,颇为不适。#浭薪裙陆〇七久五捌九

唐宥齐却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继续缓缓地说:“他继承人的身份被剥夺,又在祠堂闹得厉害,总是吵着要出来见你,如今不仅是父亲,连长老们都不喜于他,有意要关他许久。”

“而另一方面糍糍,你应该也感觉到了,父亲的身体越发不好,长老那边,也在催促下一任家主的选举。”

慈渊嘴唇嗫嚅了几下,他并不喜欢那些长老,唐宥齐提及他们,他的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张气势汹汹的脸。

刚从山上下来时,慈渊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唐云旗,而是那些留了胡子的长老们,他们一个个地围着他,话里都在暗示他早点选继承人。

他们当然知道唐云旗身体不好,可他们一点也不在乎唐云旗,只想要慈渊快点选出下一任家主。

当时,慈渊并不是很能看懂他们的暗示,后来到了唐家,看见唐云旗,他才明白那些长老是在催着他选出丈夫。

慈渊皱了皱眉,就在此时,一个温热的东西摸到他的膝盖窝里,温凉的皮肤瞬间打了个激灵。

他条件反射地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唐宥齐的手已经从他的小腿移到膝盖处,手指也触碰到了大腿。

那上面涂了药,比起平时都要凉,唐宥齐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帮他揉了半天腿却一点没变凉,还是那么热。

温度猝不及防地蔓延上去,将陷入思考的他吓了一跳。

而男人的手在慈渊看见时并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似有似无地蹭着大腿,从外侧绕出去,又搭上慈渊的腰,同时自己的双腿发力,配合之下很轻松地在站起来的同时,将人抱起来。

一阵颠簸后,慈渊被唐宥齐抱在怀里,男人很仔细地避开了他腿上的伤口,以一种占有的姿势将他完全拢进自己的臂膀中。更茤恏文綪連系四七⑦⑨二陆⑴

唐宥齐摸了摸慈渊的手背,很软,又很薄,轻轻一压就能碰到血管。

“糍糍,就算慕风出来,他也不再是继承人,你可想过,届时要选哪一个继承人?”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不是继承人之一,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可是这样说,却给人一种不带私心,全心全意为慈渊着想的错觉。

慈渊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