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慈渊走进来看见他被吓了一跳时,萧鎏就噗嗤一声笑出来,跳下床朝慈渊走去。
“慈渊,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见着我就躲呀?”萧鎏一步步地跟上去,腿长的优势很快就凸现出来,三两步就追上了慈渊。
这可是难得的独处时间,往日里他都不能来后宫被齐崇禁足了,于是进来都是搭着杜清辉,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来看慈渊。
虽然还是有杜清辉的功劳在里面。
萧鎏也不客气,直接搂住了慈渊的腰,把自个儿埋在慈渊后颈上:“可想死我了,这么久没见。”
慈渊抿着唇,又怕又抗拒地去掰萧鎏的手臂,一摸一掐,硬的像是铜皮铁骨,根本掰不开。
他的这些动作在萧鎏眼里都跟挠痒痒似的,还以为慈渊在和自己调情,于是抱得更紧,想要带着人朝里面走,鼻翼喷出来的气息都洒在了慈渊耳边。
卷长的羽睫不住颤抖,就在路过屏风时,慈渊猛地伸出手抓住屏风的边缘,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接着,萧鎏就听见慈渊咬着字,强硬地说:“别碰我!”
萧鎏一愣,微微松开了手。
慈渊立马挣脱出来,他腰极细,身体又软,见到一点缝就能钻出来。
连跑带跳地离开萧鎏好远慈渊才敢停下来,撑着八仙桌警惕地看着萧鎏,眼睛里全是抗拒。
他不信萧鎏不知道杜清辉的真实身份,可萧鎏从未向他表露过,反而还跟着杜清辉一起骗他,慈渊这样想,心又开始疼起来,连手指都在发抖。
他讨厌死这些瞒着他,看他像傻子一样依赖别人的人了。
但慈渊不知道,他是真的冤枉萧鎏了。
之前听慈渊喊杜清辉的字,萧鎏便以为两人是相识的,知道对方的身份,哪里能想到杜清辉用自己的字骗人呀?
再加上慈渊总是那么乖软地喊杜清辉的字,他心里还觉得不舒服呢,本来脑子就那么大点,哪儿还想得到其中有那么多歪心思。
所以此时此刻,萧鎏压根儿不知道慈渊为什么对自己生气。
要说是因为他抱住慈渊吧,也不应该,他在慈渊面前一向孟浪惯了,第一次见面就把人上了,以前还瞒着杜清辉偷偷说过几句更过分的荤话呢,慈渊都红着脸,绞着手指接受了,现在抱一下怎么了?
年轻的世子还维持着抱人的姿势,被晒成麦色的脸上流露出一分不解,三分委屈,手指弯曲。
他想问慈渊怎么了,慈渊却警惕地又退,直到脚跟抵着门,哆哆嗦嗦地要把门栓取下来,一看就是连解释都不解释,要直接跑的样子。
萧鎏也被慈渊这态度弄得升起一团火气来。
不久前他被派到宜城去办事,昨个儿夜里才回来,舟车劳顿那么久也没睡几个时辰,天一亮就往杜府跑,就想着跟杜清辉一起进来看看慈渊,结果得到的就是这种待遇?
门栓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与此同时慈渊的身体凌空,睁大眼睛傻眼地看着自己离门越来越远,腰间的力道勒得他下意识挣扎起来,却被萧鎏不留情面地扇了一下屁股。
“躲什么躲!”萧鎏生气地打了一下,巴掌挨上去就被柔软的触感吸引住了,打完了也不挪开,就这样色情地揉起来。
偏偏他本人还有些委屈地问:“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下一句应该是问理由了,可萧鎏还没问,就听见慈渊颤抖着声音说是。
又软又细的声音却说出萧鎏最不想听见的话,本来心里就难受,这下就更难受了,像是心脏都烧开了,连着理智都一起烧没了。
“好啊!”
萧鎏眼冒金星,不悦地把慈渊放下来,又刻意调换方向,将自己放在挡住门的位置上,恶声恶气地说:“你以为我想来看你啊?要不是玉玦哥让我来,我还不稀罕来呢!”
这话和萧鎏一开始说的话完全悖论,可惜慈渊又被“玉玦哥”三个字刺激到,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气的浑身发抖,可不消片刻,又安静下来。
萧鎏还在说,手臂伸长了说:“是玉玦哥担心你我才来的,你说你这两天都在干什么,嗯?玉玦哥的气你也发,没了他你人都变瘦了,真是一点都离不开人”
本来是不想说这么多的,可盯着慈渊看,越看越生气,他不过才出去几天,人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再想到去看杜清辉时,杜清辉不愿意进后宫,托他来看看慈渊,必然是这两人闹了矛盾,可闹矛盾也就算了,怎么还能不好好吃饭呢?
本来就是瘦弱的小狸奴,这下就更干巴巴了。
萧鎏拧着眉,明明是关心慈渊的话,可他正气头上,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像是在指责慈渊浪费杜清辉的一片好心,说慈渊离了杜清辉就不能活。
不仅如此,还因为自己的话拈酸吃醋起来,越说越气了。
就这么在乎杜清辉,在乎到饭都吃不下吗?
慈渊安静地看着萧鎏,在他闭嘴的空隙才插上一句话,轻轻地问:“萧鎏,你是不是觉得,杜清辉很好?”
如果萧鎏能有杜清辉一半细心,也该发现慈渊现在的状况不对,可惜他脑子里能装的事太少,七窍玲珑是一点不沾边。
反而,萧鎏还因为慈渊的话有些醋溜溜的。
他梗着脖子,故意说是,又说杜清辉多好多好,是举世无双的君子,这样清风明月的人,慈渊配不上。
拈酸刻薄的样子难看极了,偏偏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瞧见慈渊露出落寞的神情,还有些沾沾自喜。
他上前一步,话锋一转:“虽然你配不上玉玦哥,可配我还是勉强能配得上的,我出身武将世家,天生就是个不讲礼数的混蛋,是个粗人,就算娶了你,旁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而且我也有爵位,也算是王公贵族,身份一点不比杜清辉差,就是名声比他差了一点。
可名声又不能当饭吃!萧鎏这样想,自己在心里反驳自己,名声再好,没有钱财也只能喝西北风。
他十三、四岁失去爹娘,算半个没爹没娘长大的贱种,那些世家、朝廷命官都鄙夷他,瞧不上他,慈渊要是真的嫁给他也不会被说三道四。
再说了,这儿待不下去,他还可以带着慈渊去其它地方,他们去骑马、游历,看齐国的大江南北
萧鎏是越想越觉得美滋滋,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要不我娶你吧”,没注意到慈渊的神情越来越伤心。
他是真的觉得这样可行,想起要娶慈渊的画面,一点也不觉得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