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渊不愿意看见他,甚至怕他,他和杜清辉也没什么区别。
诗桃安安静静地去取了重新热好的药,小秋紧贴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秋忠公子还没出来?”诗桃端着药,轻声问小秋。
小秋摇了摇头,也跟着轻声说:“没出来,自从那天过后就一直没出来,太医也不看,但是我还是请苏太医给开了几副安神的药。”
末了,他又说:“诗桃姐姐,我能和你一起进去看看小慈公子吗?”
诗桃将蜜饯倒出来几颗,一并放在端盘上,又对小秋摇摇头,让他只管告诉秋忠慈渊已经醒了就是了。
小秋想想也是,也就没有强求,出了小厨房的门,两人便分开朝不同方向走去。
自从回来后,秋忠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后面完全变成不吃不喝。
一个人要是不吃不喝,小秋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好在慈渊现在醒了,一会他端着饭进去,再告诉秋忠这个消息,秋忠就算是看在慈渊的份上也会吃两口的。
小秋这样想着,和诗桃在同一时间推开了彼此主子的厢房。
诗桃进去时慈渊警惕极了,好在诗桃也机灵,进去时便喊了一声公子,清亮的女声让慈渊放松下来,一切看起来还没那么糟糕。
因为慈渊抗拒,诗桃只能挑开帘子的一角将药和蜜饯送进去。
慈渊喝药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地守在外面。
过了一会,空了的药碗和端盘被推出来,慈渊抓着帘子,问诗桃齐崇还在外面吗。
诗桃轻声告诉慈渊,齐崇已经走了。
不光如此,借着这个挑开的话头,诗桃将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和慈渊说了说。
当她提到玉玦时,慈渊的情绪波动再次起伏的厉害,在里面哽咽地说不要再提玉玦了。
诗桃便明白,那天的事情多半和杜清辉也有关。
她挑着话安慰慈渊,慈渊蜷缩着,保持着这个保护自己的姿势缓缓睡去。
后来几天春仪殿都没见客,齐崇没来,杜清辉也没来,倒是太医常来。
慈渊实在是被吓坏了,夜里常常噩梦,醒来时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可是更让他感到难过的是,杜清辉一次也没来过春仪殿。
杜清辉这样做,就像是在向慈渊证实:他确实只是想戏弄慈渊才会来春仪殿。
第071章 怎么那么多水,陆京墨呼吸促地就乱了
慈渊要养病,经不起吓,所以齐崇也克制着自己不去春仪殿。
他自己不去,也不准杜清辉去,心里怄的要死,叫禁卫军拦住杜清辉,不准杜清辉再入后宫。
这些,慈渊并不知道。
那天他确实是被吓到了,齐崇说话那么难听,他便下意识以为杜清辉同自己交往是看自己笑话,醒来后再安安静静想上一会,又不愿意相信杜清辉是那种人。
平日里的好做不了假。
杜清辉教他四书五经,为人谦和有礼,这些都不是假的。
比起胡乱猜测,慈渊更想要听杜清辉亲自告诉自己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可是,杜清辉再没有来过。
他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揭发的小人,逃似的再没来过春仪殿,慈渊等了一日又一日,没办法不胡思乱想,最后终于心灰意冷。
他想,就算杜清辉不是故意要戏弄自己,在身份被揭穿后,还是会不屑于与自己这样的人打交道,所以才没来春仪殿。
对于齐崇等人的荒唐,陆京墨并没有参与进去。
如果是以前,他说不定会为了杜清辉插一脚,但是现在
陆京墨站在岔路上,抿着唇看向远处。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连名字都不知晓的人接连进宫几次,甚至连杜清辉的事都不去管了。
那天自己走的匆忙,连小太监的名字都没询问,以至于他想要直接去找人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小太监现在如何了。
临走时,小太监脸上挂着泪痕,还在为思念爹娘而伤心。
“阿爹阿娘”这个称呼,陆京墨已经许久没听起过了。链溨膇薪請联鎴裙4三一三⑷澪〇叁】Q哽新靈捌⒌1九
他从布衣走到丞相之位,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至于父母早就消失在记忆的长河中了。
陆京墨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爱着自己的,只是乱世下生了太多孩子,没有能力抚养。
作为最小一个,他没有劳动力,自然是被淘汰的那一个。
他的父母对他还算好,没有直接把他卖给牙子,而是亲自带到市场上去,将他卖给了世家做书童,而陆京墨这个名字,是世家给他取的。
他没有字,只有一个名字,原本也不姓陆,但是也记不起自己原本的姓了。
父母将他卖的好,他在陆家饱读诗书,虽然是书童,但待遇与少爷无异,穿金戴银,如果不主动说起,大概没人会怀疑他曾经只是个佃农的孩子。
后来他回去寻父母的踪迹,可记忆中的草屋早就荒败。
再一打听,才知道一家子在土匪进村的时候没来得及逃,粮食女人都被抢走,男人被打断了腿,没几日就相继病死了。
好歹是被埋了,留下了全尸而不是被流民啃食尸骨,再想找生母和姐姐却难,因为没人知道土匪从何而来、奔向何处。
后来再回去,陆家也因为不服从太皇太后遭逢变故,被判满门抄斩。